第114章 一缸肉(1 / 2)

下落之時,有風聲從我耳邊掠過。我感覺下落的那幾秒種無比的漫長,越往下落,我就越覺得自己生還無望,短短的幾秒裏我竟把之前的十幾年生活都回憶了一遍。回憶到最後,我心裏的最後一個念頭竟然是我要是死在這兒了,卡裏的錢就沒法給我爸媽了,實在太浪費。

一想到那些錢,我心裏就是一痛。拚死拚活不就是為了那點錢嘛,到頭來卻是落了一場空,什麼都沒有留下。

想到這裏的時候,我也已經掉出了那個洞。就在我即將砸在地板上摔成一灘爛泥時,纏在我手臂上的墨嘯猛的朝旁邊一竄。它這一下為我卸去了一半的衝擊力,並且扭轉了我頭下腳上的姿勢,讓我幾乎是平躺著往下落。

不過雖然如此,我畢竟也是從七八米的高空落下,這樣直接砸在地上估計還是凶多吉少。

我閉了眼,打算迎接生命中最後的一次劇痛。

但是令我感到意外的是,我並沒有像想象的那樣重重的砸在地麵上,反而像是落入了一大團海綿之中一樣!這團海綿將我的身體牢牢的包裹住了,再加上墨嘯為我卸的那一部分力,我竟然隻受了輕傷,胳膊腿兒的都沒有摔斷!

頓時,劫後餘生的喜悅充斥滿了我的大腦。我下意識的想要站起身來,但就在我剛要抬手掙紮之時,墨嘯卻迅速的纏住了我的手,製止了我的動作。

我有些疑惑墨嘯為什麼要這樣做,而此時,我也注意到自己身下並不是我想象中的大團海綿,而是一堆堆白花花的玩意兒。那些東西又軟又滑,而且有一股子刺鼻的酸味兒,很是難聞。

我幾乎整個身體都沒入這團白花花的東西之中了,隻剩半個腦袋露在外麵。四處一打量,發現頭頂有無數大燈,燈光亮堂的很,照的整間屋恍如白晝一般。我身處在一個大大的玻璃缸裏,這缸幾乎有半間屋那麼大,裏麵密密麻麻的擠滿了那種白花花的軟物,還有那種酸臭刺鼻的液體。

而玻璃大缸的旁邊放著好幾架鏽跡斑斑布滿灰塵的手術台。手術台後麵似乎還有個人影躲在那裏,正一動不動的盯著我。

此時,墨嘯已經從我胳膊上環繞到了我的胸口,它冰涼的小腦袋抵在我的脖頸,正在拚命用力想要把我往上拖。但是我感覺到身旁的那些白色軟物如同沼澤一般,我稍微一動就會往下滑幾厘米。

就算一動不動,軟物之中溢出的酸臭氣體都揮漸漸蔓延過來淹沒我的口鼻,就算是墨嘯用盡全力把我往上拉也沒有半點用處。

本來以為能救命的這個玻璃缸,反而快要奪了我的命去。

“陳涼?”就在此時,躲在手術台後麵兒的那個人影突然出聲,我朝他所在的方向一看,因為視線受阻,我隻能看到他的腰部附近。我看到那人手中握著那柄螺紋鋼刺,而且手上有一片幹涸了的血跡,應該是樊皖無疑。

“救... ...我... ...”我不太敢出聲說話,幾乎是用氣聲在和樊皖溝通。樊皖又小心翼翼的走過來幾步,在看清了我的容貌之後,樊皖立即從旁邊兒的手術台上卸下兩根鐵管,交叉著插進了我身下的軟物之中。

之所以沒有直接把我拉出來,是因為這些東西的吸力實在太大,直接拖廢時廢力還有可能拉傷我的身體。

兩根鐵管插進去之後,樊皖將鐵管交叉的地方抵在了玻璃缸的邊緣處,隨後用力一撬。我感覺到鐵管頂在了我的腿上,我借力往上一竄,加上墨嘯向上的拉力,我的身體猛的從玻璃缸裏躍出了幾十厘米。

雖然還沒完全脫離玻璃缸,不過我已經脫離了危險,手也扒住了玻璃缸的邊緣。

墨嘯已經耗盡了力氣,見我沒了性命之憂,它就迅速的融入了我的血脈裏,休養生息去了。

樊皖拽住我的一隻胳膊,一邊用力往外拉我一邊問我在夾層裏的情況。我將所遇到了事挑重點講給了他,樊皖聽罷點了點頭:“你也算是命大了,這樣都能活下來,也是厲害。”

我搖了搖頭沒說話,樊皖又說:“不過你在夾層裏沒有找到那個人,我在地下室也沒等到他。這事兒恐怕有點兒不妙啊。”

我一愣,忙問樊皖是什麼意思。樊皖先是一用力徹底把我從玻璃缸裏拖了出來,隨後和我相對著坐在地上休息。他指著地下室的大門解釋道:“我不是到地下室來了嗎,結果我一進來,門就自動反鎖了,我怎麼弄都打不開門。”我也看了看地下室的那扇大鐵門,門上果然有被鋼刺砸過的痕跡。

聽樊皖這麼說,我心裏也涼了半截兒。這地下室的門打不開的話,我們唯一的出路就是從我掉進來的那個洞裏原路爬回去。可是那洞離地有兩米多高,下麵還是一玻璃缸的白色軟物,進去之後能保持平衡不往下陷已經不容易,踩著那東西往上爬更是毫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