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裏滲出來的汙血裏還混雜了些髒東西跟血塊兒,看上去很是惡心,像是徐俊麟的花瓶裏流出來的汙穢。
我在心裏暗暗有些嫌棄,雖然徐撫生愛徒情深,我卻對本來就猥瑣、現在更加惹人厭惡的徐俊麟沒有半分好感。
“喂,徐撫生?我給你送飯來了。”我隔著門喊了一句。
良久,門裏都沒有回應。我試探著敲了敲門,就在我的手觸及到門板的一瞬間,隨著咚的一聲巨響,屋子裏有什麼東西用盡全力撞在了門板上,震的我差點兒沒把手裏的一盆血旺給磕到地上。
不過,雖然撞的力度很大,但是賓館的門異常結實,這一撞之下竟沒有破門而出。我被嚇了這一跳,也不敢貿然進門了,將手裏的血旺放倒旁邊的走廊上,我站在門口仔細聆聽著裏麵的動靜。
門板隔音效果還不賴,不過仔細聽還是能感覺到門裏麵徐撫生正在大聲說著什麼,像是在安撫徐俊麟,又像是催動某種咒語。
過了好一會兒,屋裏漸漸安靜了下來。我又敲了敲門,良久之後徐撫生才過來開了門。屋門一開,一股異味立即從門裏噴湧而出,惡心的我狂打噴嚏。
指了指地上的血旺,我沒什麼好臉色的跟徐撫生說:“東西給你帶來了。”
徐撫生應了一聲,見我沒有將血旺送進去的意思就隻好出來端。他弓著背朝外走,身上的灰白色唐裝已經被汗水浸透了,緊貼在他的身上。
“咳咳咳... ...”剛一彎腰,徐撫生又是一陣咳嗽,本來伸出去打算端血旺的手急忙縮回去捂住嘴。他蹲下身子,手慌亂的在衣服口袋裏摸出一塊手絹兒。可是因為手抖的太厲害,那塊手絹不小心掉到了地上。
我隱約看到那塊手絹上有一塊塊棗紅色的痕跡,像是已經幹涸了的血。
按照樊皖所說,這老頭兒之所以會變得如此虛弱,是因為被我吸收了他的蛇靈。雖然徐撫生狂妄自大,可是年紀畢竟可以當我爺爺了,看著一個老人在我麵前受難我心裏還是有點不忍。
俯下身,我端起那盆血旺朝屋裏走去。
徐撫生看到我的動作之後一愣,不過也沒有阻止我。走進房間之後我發現這是一間很華麗的套間,房間很大,卻亂的很。
客廳裏的桌椅家具全都亂七八糟的堆在地上,而且也沒有開燈。臥房的們則緊緊的關著。摸著黑,我將血旺放到一個還算幹淨的桌子上,正打算出門給欣然拿項鏈去,徐撫生卻突然叫住了我。
“陳涼,你和樊皖... ...是不是進入了無神穀。”
他冷不丁說這話,我還真不知如何回答。說沒有吧不一定能騙過這個老狐狸,說有,他八成會心生殺意。可我這一瞬間的猶豫已經暴露了,徐撫生歎了口氣,默默的說道:“你們果然,成功了。老夫原以為你的沒什麼實力,現在看來恐怕不在我之下啊。”
這話倒純粹是徐撫生想多了,其實我和樊皖那一次冒險充滿了機緣巧合。
不過既然他提到了無神穀的事,我也就回想起來徐撫生打算給我們下毒的事兒了。我的心瞬間冷了下來:“我們去與沒去跟你無關。”說罷,我轉身要走,可就在這時身後卻傳來了噗通一聲。
下意識的回頭一看,我的心頭一震。
那個高傲的徐撫生竟然衝我跪了下來!
“老夫知道俊麟對你多有得罪,也知道這些年他一直囂張跋扈,可他是我的親侄子啊,他要惹禍,我又有什麼法子。”
情急之下,徐撫生猛的咳嗽了幾聲,劇烈起伏著的胸口裏麵發出一陣混濁的聲響:“不過,就算是他對你有再多得罪,你吞了老夫的千年蛇靈,得到的也夠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