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說,我幾乎都要忘了自己還有這麼塊兒羅盤了。將羅盤從背包裏掏出,我隱約感覺到羅盤裏有一絲涼氣在躥動,估計是羅盤裏的素心又要作妖。不過有小夜在旁,諒她也不敢整什麼幺蛾子。
拇指一扣,我將羅盤蓋子打開,露出裏麵的指針來。蓋子打開的瞬間一道陰氣激蕩開來,不過我胸前白玉吊墜一震,陰氣很快就消散了。我左手托著羅盤,在周圍環視了起來。
這地方本來是個龍脈,可惜龍頭的地方被生生截斷,成了惡蛟,周圍的地勢也雖風水而改變。而我們所處的地方離龍斷頭處不遠,差不多是在原來的龍首處。
據我推測,原本的龍頸處,也就是那個懸崖附近本來應該鬱鬱蔥蔥,升滿草木,可失去了龍氣庇佑之後樹木枯萎死絕,露出了地下的石岩來。如此荒涼,絕非好的方位。我目光一轉,又看向了前方。
在我們的右前方和正前方向都是孤林,雖不像後麵那樣是裸露的荒岩,可一眼望過去林中樹木遮天蔽日,即使是中午頭的太陽都無法照入林中的地下。
孤陰不生孤陽不長,那兩片孤林都已經失了生機,隻有一派死氣了。這種地方必生陰邪,也不能夠過去,唯一能選擇的路,隻有左前方了。
可仔細觀察了一番後,我心中不禁一涼。
左前方環水,水本聚陰,況且周圍兩側又是高山,山峰層巒疊嶂遮天蔽日,是個‘一線天’的地形。雖然這個一線天沒有上次我午夜乘坐出租車時遇到的那般險峻,可這畢竟是大凶之地,在這裏聚集的陰邪恐怕比那處一線天隻多不少。
看來這惡蛟陰氣太盛,已經將周圍所有方位都帶成了死局。
我將情況跟樊皖一說,他也有點泄氣,低聲問道:“按你這麼說走哪個方位都是不吉利了?”我點了點頭,東南西北都是大凶之兆,硬要選的話也得走位處北方的龍頸處。
龍雖變蛟,但千萬年形成的龍身氣勢不會一朝散盡,順著龍身走還稍微安全一點,這也是樊池卜卦問天時要我們原路返回的原因,不過我們現在掉頭回去,肯定會跟徐撫生撞上。
後方的石灘懸崖不能走,環水的一線天就更不能走。那兩處孤林之中左前方的一處在正東方日出,受的陽氣照射時還勉強可以闖一闖。
聽到我這麼說,樊皖也隻好同意,我們倆在周圍拾了點柴火,生了一堆篝火,打算等明天天亮的時候闖入東邊的孤林之中。有小夜在旁邊保護,那些鬼怪應該也不敢近身,隻要沒有鬼屍一類的東西,我們應該能平安走出這層層大山。
湖邊的夜晚總是格外的涼,天黑之後起了風,吹的我一陣陣的發抖,即使守在篝火旁邊也不覺得暖和。
樊皖倒是身強體壯,沒一會兒就睡著了,我有心和他擠到一起取暖,卻又覺得那樣做未免太過奇怪,隻好把身體縮成一團咬著牙硬抗。就這樣,我半睡半醒之間忽然感覺來了一陣強風,將我裹在身上的衣服都給吹了起來。
我不耐煩的把眼睛睜開一條細縫,正想要把衣服裹好,就在這時,一隻手伸了過來,輕柔的將衣服重新蓋回了我身上。我以為幫我蓋衣服的是天胎小夜,就頭也不回的嘟囔了幾句:小夜乖,回去給你講西遊記的故事... ...
話音剛落,我身後竟傳來幾聲輕笑。
我猛的一回頭,赫然發現我已經不在河邊了,周圍也沒有篝火和樊皖!此時此刻,我身處一個古香古色的房間之中,一身大紅嫁衣的素心正坐在我對麵,笑嘻嘻的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