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隻要你不死纏爛打就好。”玄徹現在把我當成破爛的鞋子,恨不得快點撇清關係,快點扔掉。
我咧嘴,淡淡一笑,從發髻上取下一支翡翠玉蝶雙舞釵,顫抖地握在手裏,“從此以後你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老死不相往來,即使偶爾碰頭,你也是路人甲乙丙。”手緩緩攤開,玉釵垂直落下,閃過一道光,和閃電一般的刺目,“叮——”和地麵碰撞出清脆的聲音,翠玉雕琢成的珠花破碎,四濺,好像墜落下的淚滴一般脆弱。
清麗的早晨,他親手為我插上這支玉釵那些濃情蜜意的畫麵,還遊蕩在眼前,而此刻已是過眼雲煙,隻要風輕輕一吹,什麼都散了,滅了。原來我什麼都不曾擁有過。
“你和我的關係就好像此玉釵,已斷已碎!”我決然地說道。
“那就再好不過了!”玄徹親密地摟著‘屎姐’,轉頭對地上的英靈說道:“快把這破玩樣收拾幹淨,讓王妃割到腳就不好了。”
破玩樣?好刺痛人心的字眼,一條閃電劃過,像毒蛇一般在我心頭啜了一口。
我伸出手,指著他們軟綿無力地說道:“‘屎’姐,‘糞’哥,加上你們的孩子‘尿’娃,正好組成一個惡臭三寶,祝你們幸福啊。”臉上掛起一個虛無的笑容,轉身,“病秧子,我們走吧!”
玄逸立即扶住我快要倒下去的身子,一步步堅決地跨出這裏,不留一點軟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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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風怒吼,似發怒的獅子在咆哮,席卷著雨滴重重地砸在我的身上,除了心寒,我什麼感覺都沒有了。
我踉蹌地走著,全身止不住地顫抖,嘴裏嘀咕道:“病秧子,我被人甩了,我居然被人甩了?”想想我沐可星的豐功偉績,從幼兒園到大學蟬聯著校花寶座,隻有我甩別人的份,哪有人敢甩我,除非兩種人,一是神經病,二是精神病。
玄逸緊緊地摟住了我,脫下外套披在我的身上,“雪兒,忍忍就過去了,我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的,永遠不會離開你,拋棄你。”
忍忍?你以為是大姨媽來痛 經啊,隻要吐下顆止痛藥就好了,心都被扯碎了,怎麼縫補啊?
電閃雷鳴,天地混沌,世界好像陷入了末日一般恐怖,我覺得眼前好黑,好黑,似乎是一個無邊無際的黑洞,有一股強大的力量要把我吸進去,那個世界好安靜……
聽到耳邊傳來了驚呼一聲“雪兒”,之後什麼知覺意識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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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淋了幾滴雨之後,我就高燒不退,一病不起。整個人好像被丟入了太上老君的煉丹爐,滾燙滾燙的,從身體裏不斷沁出汗珠子,弄得全身濕漉漉、黏糊糊的,非常難受。更讓人受不了的是,吸進的空氣好像是煮開的水,非常的燙,感覺自己的肺部痛得似乎有千萬根刺鑽進肉裏在流動一般。我的喉嚨此時又幹又噪,感覺都要燃燒起來了,估計張口一噴,能噴出火苗來。
“好難受啊……Edward,你在哪裏啊……你的笨豬好難受啊……”沙啞地聲音斷斷續續從我冒煙的嗓子裏冒出來。
“雪兒,你會沒事的,隻要乖乖地把它吞下去。”還是病秧子的聲音,他一天到晚在我的耳邊嘰嘰喳喳吵個不停,每次在我要見到Edward的時候他就來煩我。等我醒了,第一件事就要把他毒啞了。
冰冷的陶瓷勺子碰到了我的嘴唇,一股苦腥刺鼻地味道直竄入肺部,刺激我的五髒六腑大反抗。
“雪兒,乖乖這次的藥沒有那麼苦了,你就喝下去吧!三天了,滴水不沾,我真的很擔心你……”玄逸每天對著我念經,把我當成亡靈在超度啊?
我沒有多餘的力氣反抗,嘴巴被撬開,濃稠惡心的湯藥硬是要被灌下去,剛剛進入嘴巴,我隨即大咳起來,藥汁如數吐了吐了出來,外加一些胃酸水。
可憐的玄逸,每次喂我吃藥都會被我反過來噴一身,反正他是藥罐子對藥味早就習慣了。一次不行,然後再接再厲,每次都要我把全部的藥汁一滴不浪費,全部噴到他的身上才肯善罷甘休。
耳邊傳來了玄逸無耐地聲音,“你看,都這樣了,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你說該怎麼辦?我本來就覺得這招行不通,唉——你太狠心了。”
一陣清涼的風撲麵而來,一雙冰冷柔軟的手掌摩挲著我熾燙的臉頰,好舒服,跟炎熱的夏天裏吃上了冰一樣爽快。
“Edward,我好痛苦啊……我要回去……我要見你……”這冰冷,虛無的感覺就好像Edward,他有事沒事總喜歡捏我的臉蛋,而我老是回複他那一句:你知不知道,臉摸多了,會流口水啊。
現在的這種感覺若有似無,想努力讓自己清醒,但清醒之後發現他不是Edward,隻是自己的一個幻覺。可是渾渾噩噩之中,這種感覺又不真切。Edward,笨豬好想你,我該怎麼辦?
鼻子發酸,鹹澀的淚水從眼裂逸出,順著滑落到枕頭上,暈開出一朵濕潤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