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路精神恍惚,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到刺史府的,居然在這種渾渾噩噩的狀態下我倒是沒有迷路,奇怪了。
我蒙著頭急匆匆地往花蘿卜的房間裏跑,撞開門就大喊,“花蘿卜,不得了,不得了啦!”
裏麵一片死寂,闃然冷靜的空氣凝結成尷尬的氛圍。秋娘背倚著牆壁茫然地望著窗外,臉上激起一層冷漠。而花蘿卜則悠閑自在地擦著劍,迥然的眼眸中透著對它的喜愛。這兩個人怎麼回事,感覺像是在冷戰。
但是見到我闖了進來,眼眸中都閃過一絲慌張,收拾起閑適的心,瞥了我一眼,似乎他們倆有如臨大敵的感覺。秋娘抿了一下嘴,頗似不樂意地向玄徹走過去,慢悠悠地說道:“既然王妃來了,那我就下去吧。你們倆好好聊聊啊!”
今天的秋娘怎麼了,把我當成魔鬼避之不及,那還好說。為什麼要避開玄徹呢?花蘿卜招她惹她了?唉!我管那麼多幹嘛呢!秋娘不喜歡俺家花蘿卜最好,那以後花蘿卜就是我的個人專屬物品了。
“不要走,我離不開你!”玄徹一收拉住秋娘的手臂,語氣霸道中帶著幾分祈求。
玄徹用手一拽,秋娘跌入了他的懷抱,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秋娘蠻強地掙紮了幾下,玄徹頭埋進了她的脖頸,索吻。秋娘臉頰撲上了兩團紅霞,臉色一頓,麵含嬌嗔地埋入玄徹的胸膛。
我雙眼直直地盯著他們倆看,這又是演得哪出啊,花蘿卜,你太過分了!像貓見了老鼠躲著我不說,還要當麵跟小三卿卿我我,我忍夠了!
“花蘿卜,我今天就要休了你。我要帶著小蘿卜頭去浪跡天涯、闖蕩江湖了。”我激動地說道。轉身就要離開時,後麵立即傳來了不搭調的聲音。
“不要!”兩個人異口同聲地大喊出來。嗬嗬,被我聽出來了。其實看他們在親熱的時候我就看出了端疑,話說花蘿卜最喜歡親人家的耳朵了,而且一般他主動親親都是從嘴巴開始的啊。被他親得多了,都可以總結經驗套路了。
“蝶影、鄴上戟,你們在搞什麼東東?”蝶影居然易容成秋娘,鄴上戟扮成了玄徹,玩過家家也不是這種玩法啊。
“這……”鄴上戟惱悔不已地低著頭含含糊糊開不了口。
蝶影見事情敗露,也沒什麼好裝的,就從鄴上戟的大腿上跳了下來,板著一張臉坐在一旁,喝著悶茶。
“蝶影?”我走去蹭蹭她的肩膀,一臉的八卦期待,“剛剛,是不是你的初吻啊?”
蝶影冷冷地白了我一眼,飽滿殺氣,恨不得馬上把她收藏已久的那些寶貝都放出來,把我大卸八塊。
“嗚嗚……”我佯裝哭泣,雷聲轟天作響,沒得半絲雨點,“花蘿卜,你這兩個手下捉弄我,你也不出來幫幫我……”
鄴上戟實在是受不了,隻有妥協老實交待了,“門主不在。”
花蘿卜不在?我豈不是白哭了,“那他去哪裏了?對了!我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對他說啦!”
這時他們兩個又默契起來,緘默閉口不答。
你們不說是吧,我自有辦法,“偶苦命的娃啊,有娘生,沒爹養啊。你那殺千刀的爹爹不管我們倆啦,我們就相依為命,浪跡天涯闖蕩江湖去吧!”
“裔都有事情,門主回去處理了。”鄴上戟脫口而出。看來女人的小把戲對付他真管用,一哭二鬧,他連一個都受不了。
“他是不是早已經知道天瑾帝駕崩的消息了?”
我心裏揣測,事情一發生就已經知道了,蝶血門黑白兩道都混,又不是吃屎的,在朝廷內外肯定布了不少眼線。而他苦心孤詣地一直瞞著我,還派兩個人來演戲給我看。
“你怎麼會知道?”蝶影急切地問道。
我得瑟地昂起頭,“天下就沒有我不知道的事兒!對了,花蘿卜不會把我一個人孤零零地丟在這裏,帶著那隻狐狸精回裔都吧?”
蝶影默認地點了點頭。
鄴上戟立馬說道:“門主是考慮到裔都的局勢太混亂。他說,秋娘放在你的身邊不安全,你又身懷六甲不適合長途跋涉,單純簡單的你不能被卷入政治紛爭……”說著一套一套冠冕堂皇的話,當自己是在論文答辯啊。
“好了!你不用替他多做解釋了,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再怎麼費力,都解釋掩飾不了他欺騙隱瞞我的事實!”我心裏憋足了氣,一口氣就說完了。
不行,裔都現在風起雲湧的,肯定很好玩。話說亂世出英雄,恰好被我趕上了,說不定我也能英雄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