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四濺,染紅一片黃色的土地,好像在沙漠中盛開的荼蘼花朵,焦灼,腐糜……
兩國士兵奮力交戰,刀光劍影在熾烈的陽光下,閃閃爍爍,斷肢殘臂,眼前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個體,一刀下去,瞬間就斃命了,一個靈魂就此隕落。
敵兵雖然中了毒,但是中毒有深淺之分,有的為了喚醒自己的神誌,先在自己的大腿上砍一刀,然後再殺敵。兩邊的士兵們一個個血紅的眼眸像迷失了心智的狂魔噴發出嗜血的瘋狂。
我和鄴上戟的衝入,引起了敵軍的注意,很快一小隊的刀劍刺來,眼見犀利的刀鋒就離我一寸的時候,我心驚的尖叫一聲,“啊——”
鄴上戟馬上抽出後背的劍,持劍揮舞,渾身散發著傲然霸氣,銀芒像電火花一樣四處迸濺,就在眨眼之間,伴隨著一陣淒慘的叫喊,滾燙的鮮血飛濺,四周攻擊我們的人紛紛倒地,每一個都被腰斬,五髒六腑散了一地,血淋淋的心髒還在跳動,拖了一地的腸子還在挪動,已經身首異處的人,還在做著最後痛苦的掙紮。
鄴上戟眼眸中噴發出一股戾氣,陰冷,殘酷。見到阻擋的敵人就殺,眼睛眨都不眨一下。此刻的他就像一個殺人的工具,鷙冷中不含有一絲感情,一縷情緒。
“我不要死……你救救我!”一隻血淋淋、瘦骨嶙嶙的手握住我的腳腕。我緩緩低下頭,之見那是半截身子的人,腿和身子相距三米遠,而腸子就拉了那麼長,整齊的切口下鮮血涓涓地湧出,拖成一條血紅色的帶子。如此觸目驚心的場麵,我實在是忍受不住了。
鄴上戟看到了,隨手揮劍一斬,血滴飛濺到我的臉上。我忍受住不斷翻攪的胃,壓抑住那股翻滾向上的氣。
“鄴上戟,不要殺了!不要殺了……”我有些語無倫次地說道。但是我薄弱的聲音,馬上隱匿在刀槍金屬抨擊的聲響中。
又有一對人馬向我們襲來,這對人馬精神煥發,傲然生氣,不像是中毒的。在這麼短的時間根本就請不到外援,那麼一定還是軍營中的,應該就是沒有參加拔草節晚宴的人。我腦袋裏突然閃過一張麵孔——哈特,平時最喜歡糾纏著我,但是那天就失蹤了。或許那天他真的偷聽到我和蝶影的談話,知道我們在那一天會下毒,那他又為什麼不去揭發我們?看來要當麵對峙才會弄明白了。
剛勁有力的劍像雨點般密集地向我們刺來,鄴上戟小心地把我護在懷裏,長劍一揮,帶出一道犀利的銀芒,煞氣四溢,凜然,霸氣。
一個高大的身影撲入我的眼眸——玄徹。英俊威猛的戎裝上沾滿了血跡,激戰讓他耳鬢的幾縷發絲散落下來,一招一式,都是那麼雄姿勃發。
身旁帶過一股淩厲的陰風,一把猝亮的劍,像毒蛇一樣刺向鄴上戟,明亮亮的光芒閃過我的眼睛,我本能地側過身子,擋在了鄴上戟的前麵——
“雪兒,怎麼會是你?你怎麼在這裏?”哈特看清那個頭發淩亂,滿臉狼狽的人是我後,立即收回劍式,驚奇的神色中夾雜著欣喜之情。
我憤懣地說道:“看到我沒有被你燒死,驚訝了?失望了?”
哈特揮退了他的手下,一時間沒有人來攻擊了,他急切地說道:“雪兒,你聽我解釋,我本來想把你迷暈了,送出軍營的。但是我回你帳篷的時候還是沒有找到你。”
“你不打自招!我本隻是想試探你一下,沒想到真的是你火燒自己的軍營。哼——”我冷哼一聲,“你沒有找到我,那你並沒有確定我在不在軍營,你明知道有可能把我親自葬送在火海中,但是你還是點燃了那把火。”我鄙夷地瞪了他一眼。
哈特羞愧地低下了頭,旋即緊張地說道:“雪兒,你快點離開這裏,駑國的援兵就要到了!”
“今天你送來早餐,我對自己說過,那是最後一次相信你了。可是你下毒了,這次我不會相信你!”我對他失望地搖搖頭。
“我沒有騙你!我給你下藥是要帶你走。有人圖謀不軌要爭奪淳於的皇權,所以請駑國出兵,分散在裔都裏的兵力。這樣還可以讓玄徹王爺困在邊境,對於裔都發生的事就鞭長莫及了。很快那人就要掌控大局,玄徹的地位遲早不保,他不能給你幸福,而我可以!”哈特一臉嚴肅。
“我看圖謀不軌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