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舞在赫雷的無微不至的照顧下,不再沉默寡言,漸漸開口講一些簡單的話,偶爾展露幾絲飄渺的笑顏,隻是淺淡的笑,虛無,淡薄。每天除了發呆就是睡覺,就像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
自從玄徹不戰而逃,駑軍就認為淳於玄徹是貪生怕死之徒,而淳於的實力是兵弱馬殘,他們不足為懼,操練和軍紀鬆懈了多。
今天是駑國民族節日——拔草節。正值入夏,草木滋長最快的時候,駑族是遊獵民族,對於草有頂禮膜拜之情。在這象征著萬物欣欣向榮的時節,蠢蠢欲動的男女也要開始尋覓人生伴侶了。駑族的習俗就是女子見到心儀的男子就拔下草插在他頭上。如果男子接受就不取下青草,如果不接受就會把青草取下,親自還給那位女子。想當初,我就是因為不知道這個,才一失足造就了千古恨,一不小心把烏斯的芳心虜獲了。
我和蝶影在紅帳篷區,把加了“料”的舞衣一件一件分發給她們。
“你們現在就吃下解藥!”我不忘一個個叮囑。
經過我的一翻教導,親自示範,親身傳授,她們的舞技都有了質的飛躍。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今晚就是她們上場的時候了。
我和蝶影商量了一下,覺得今晚鬆懈了警惕心是下毒的最佳時機。通知玄徹明天就大舉進攻,到時就可以輕而易舉打敗駑軍了。而我們就是趁著全軍都出去打仗,軍營空頓,而逃走。
夜幕漸漸拉開,一輪圓月高掛在靜謐的天空中,皎潔圓潤如玉,透亮似夜明珠。流瀉出如水銀般細膩的光芒,細碎的沙子反射出星星點點的餘暉,逸出淡淡的光芒。
經過我軟磨硬泡,死纏爛打,再加上現在是孕婦為大,蝶影實在是拗不過我,脫下了她一沉不變的黑衣,換上了桃粉色輕絲薄衫。
“哇塞!美女啊——”蝶影換衣一出來,簡直就是判若兩人,看的我兩眼發直了,不禁朝對她吹口哨,露出輕挑之態。
桃粉色的衣衫襯得她,膚若含胭,清新可人,把之前的冷豔陰戾感一掃而空。淡施薄妝,桃腮杏麵,秋水伊人。青絲如霧輕繞,說不出的別樣風情,薄紗如煙飄舞,道不盡的風光旖旎。
“這衣服是人穿的嗎?”蝶影不自然地拉扯著一衫,“我怎麼覺得好別扭啊。衣料這麼少,輕飄飄的,感覺都不在身上,會不會掉下來啊?”
我還巴不得已會掉下來呢!好讓我瞻仰瞻仰你完美無瑕的身材。
“小妞,你****,身材那麼棒,有良好的條件可以露,幹嘛要藏起來啊。”
“啊?”蝶影被我驚世駭俗的言論嚇到了,“我看……還是換回原來的衣服吧!”蝶影翻弄著衣服往裏麵走。
我一把拉住蝶影,“你以為自己在試衣服,脫脫穿穿隨便你啊。來不及了,我們得去叫姑娘們出發了。”我使勁拽著蝶影往外拖。
“你穿這個?”蝶影指著我身上的飛羽舞衣,“門主有交代,不準你跳舞賣弄風騷,勾引野男人。他說你都要當孩子的媽了,萬事都讓你安分點!”
“他說不,我就要乖乖聽話,豈不是很沒有麵子。”居然說我不安分,難道說整天跟他屁股後麵吃他的香屁就是聽話了?
蝶影二話不說撕扯著我的衣服,硬是要把它脫下來。我看到雪白的羽毛一根根被她拔下來,心痛啊,好像拔的是自己的毛。
“你變態!救命啊,有人非禮啊!”我邊尖邊和蝶影拉扯著,“不是我要跳舞,是肚子裏的寶寶。他想跳啊——”
*** ***
晚上,繁星點點,月華皎皎。
寬敞的土地上燃起了幾個火堆,士兵們團團圍坐在一起,美酒佳釀,美味佳肴,香飄四溢,歡歌笑語,觥籌交錯……廣袤死寂的沙漠中有了生命的氣息,讓單調的墨布上填上了絢麗的一筆。
跳動的火焰,激生著士兵們的熱情,衝淡了戰場上的血腥味,淡忘了拚殺時的刀光劍影。明晃晃的光拚湊在一個個士兵的臉上,點亮了一張張喜逐顏開的笑臉。
赫雷身著駑族的正裝出場,一時間全場安靜了下來,他小心翼翼地扶蝶舞坐下,站起來,“今天是一年一度的拔草節,雖然我們都遠離家鄉,但是今天這個節日我們還是要好好慶祝一番。大家都隨意,我們不醉不歸。”
赫雷話音一落,士兵們放下拘束的包袱,活躍起來,圍著篝火唱唱跳跳。
我和秋娘示意一下,她和眾姑娘,款步姍姍走入人群,霎時間,粉色桃衣翩舞,姑娘們分散在各個角落。
旋身飛舞,衣袂飛飛,清雅的馥鬱四溢,染醉了空氣。青絲翻飛,腰肢扭動,身輕如燕,弱柳扶風,勾勒出一派旖旎風姿,感染了火苗亦跟著跳躍舞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