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是木秀的木劍,是能輕易斷山裂河的木秀的劍。人是那個天下第一的木秀,是那個連楚狂生都不放在眼裏的天下第一的木秀。
但是這時,木秀卻不再是那個天下第一的木秀,他的劍也再不能斷山裂河。不但不能斷山裂河,簡直就沒有了一點威力,簡直就像是像孩子在玩遊戲一般提起的木枝。
木秀的身側站著的是張權。此時除了木秀和張權,懸空觀十裏外的這個地方不說連半個人影都看不見,就連半棵樹都沒有了。
肉眼能看見的隻是一片廢墟,一片讓人慘不忍睹的廢墟。山不再是山,樹木不再是樹木,頑石不再是頑石。交錯縱橫的裂痕到處都是,或者說除了那一道道的裂痕這裏什麼也沒有了。
奇怪的是原來綠樹成蔭的山林隻在一瞬間不到的時間便變成這麼一種樣子的這裏,此時竟然連一點殺氣都沒有。不但連一點殺氣都沒有,簡直連一點讓人恐懼讓人驚歎的感覺都沒有。這裏有的隻是一種祥和,一種異樣的祥和。
似是木秀的劍不再是霸道的劍,張權的劍也再沒有一絲常年火爐積出來的雄厚。似是這一下子,木秀隻是一個再尋常不過的少年,張權也隻不過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少年。
這裏當然不可能真如感覺起來這麼平靜。剛剛發生了那麼大動靜的這裏,又怎麼可能在這麼一個瞬間就變得如此寧靜?難道懸空觀長老會的那些長老們都是傻的?難道他們的憤怒隻在這麼一瞬間便消失了?
此時木秀和張權的表情都很凝重,兩人相互看向對方,眼睛裏麵都有著無法掩飾的擔憂。
如此這般,在這樣祥和靜謐的環境之下對視了一盞茶的時間,張權卻突然大笑了起來。緊接著,木秀也大笑了起來。兩人的笑聲都是這樣的爽朗,仿佛兒童的笑聲一樣,不帶任何的悲傷,有的隻是開心,有的隻是快樂。
笑聲在響著,在這個連風的輕微吹拂聲都沒有的地方響徹。
張權看著木秀說道:“想不到我們今天竟然會死在這裏。我還沒有打造出一把天下無雙的劍,我怎麼就要死在這裏了?我還和父親大聲吹噓說,我一定能打造出他一輩子都不可能超越的絕世好劍啊。哈哈……原來這就是命運多舛嗎?想不到我張權竟然也會遇到這樣的一幕啊。哈哈……”
明明說出來的話裏已經滿是絕望,但張權的臉上卻連半點悲痛也沒有,也沒有那種遇見死亡時的悲壯,有的隻是一種闊達,一種熱愛生命卻又會因為某些事情將生死置之度外的闊達。這是一種偉大的情操,一種常人難以明了的偉大的情操。
天下第一的木秀當然不是常人,所以他懂了張權的這種偉大的情操。所以,此時木秀笑得更開心了,笑得更大聲了。這不是那種知道必死無疑之後的絕望,這絕不是那種絕望之後生出的悲壯,那樣的情緒怎麼可能在天下第一的木秀身上出現?
木秀有的也是和張權一樣的闊達,
木秀看著張權說道:“天下第一的絕世好劍算得了什麼?看來看去它不也隻是一把劍?一把劍如果沒有一個厲害的人使用,它不也是一把沒用的劍?所以,你這個想法沒有辦法實現又怎麼樣?我木秀可是要成為天下第一的木秀,可是要娶一個嬌美娘子的木秀,可是要喝盡天下美酒而且不用付錢的木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