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
能用來形容小城現況的詞語隻有亂了。
陳建濤等人所在的院子內,竟也出現了大批的黑衣人。
刀光劍影間,凶險無處不在。
奇怪的又是,這些黑衣人仿佛並沒有要下狠手的意思,在打遊擊戰。
和這人對上一劍,立即便躍走,閃向一邊。等這人追上來,又和這人對上一劍,便又躍走。
陳建濤和黃建洲當然知道這些黑衣人這樣做的意思,兩人對視一眼,心有靈犀,而後對著身後的林雪、沈明和蘭若大聲喊道,“你們守在這裏,不要讓弟子們受傷過重,我兩人且去追殺,你等穩定後,再來相助。”
說完,陳建濤和黃建洲一個縱躍便已消失在了眾人的眼底。
……
那個已經沒有了圍牆不知道還能不能算作院子的院子內。
黑暗中,雨幕下,一個身影直挺挺地站在那裏,滿身的殺氣,手中握著劍,宛如殺神。
這人當然是阿飛。
阿飛滿身都已經濕透。透過那微弱的有光也能清晰地看見,此時的阿飛身上的衣服竟滿是猩紅色,他的頭發已經完全亂了,臉埋在頭發之下,無法觀其容,能確定的是,他的手依然很穩,依然緊緊地握著劍。
他的劍中還夾著血水。
雨水滴下,洗刷著劍身,連同血水一起滑落下地,劍身卻始終都帶著一絲洗不掉的紅色,仿佛那新鮮的血液已經凝結在他的劍上。
阿飛就是一個殺神,無人能等的殺神,他身上的殺氣,他的沉默,能讓任何一個看見這一幕的小孩睡不著覺。
阿飛的身旁再無一人站著!
“哈……哈……”
突然,阿飛的腰彎了下去,大口大口地喘起了氣來。
剛剛的戰鬥他沒有完勝。
他身上的血不止是敵人的,也有他自己的。
他的胸膛中了一劍,他的大腿中了一劍,他握劍的手也中了一劍。
如此激戰,就算是阿飛又怎麼可能毫發無損?
但阿飛的眼神依舊犀利如鷹爪,緊緊盯著漆黑的遠處,就像是發現了獵物的狼一般,身子陡然繃直,緊握著劍,平息靜氣,殺氣滿溢,隨時準備再戰。
……
是陳建濤和黃建洲!
黑暗那邊冒出的兩個身影正是這兩人。
那人已經等得不耐煩了,那人要他們在今晚行動,陳建濤和黃建洲便也隻能在今晚便行動。他們的任務很明確,就是殺了林琳。
正因為明確,所以他們沒有任何猶豫,上來不多說一句廢話,便展開了攻擊。
陳建濤的劍,靈動婉轉,刁鑽毒辣,揮舞間劍氣縱橫,卻沒有一絲淩亂霸道的感覺,似是他連一分多餘的力氣都不願意出。
這是一種境界,一種高深的境界,劍道中得到了渾然自我的一種境界。
劍來,風疾,水飄。
雨水像是不再是雨水,隨著陳建濤的劍勢而動,成了一道又一道實質化的劍氣,縱橫揮散間,形成了天羅地網。
此時,黃建洲卻沒有動,隻是站在一旁,眼睛緊緊地盯著阿飛。
氣機鎖定。
不動更勝動。
阿飛縱然能接下陳建濤這一劍,縱然能逃離陳建濤的天羅地網,也難以逃離黃建洲的雷霆一擊。
麵對死局,阿飛會如何做?
衝,上前衝。
不用任何道理,不管任何危險,永遠不退縮,這便是阿飛的信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