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李堯一番後,斬魔人的嘴角不由翹了起來,甚至還發出了一聲冷哼,帶著不屑,帶著十足意味的鄙視。
這樣一個全身都沾滿了泥土髒兮兮的年輕人,又怎麼會知道什麼輕劍派?剛剛還不是被頭蠢驢給摔下來了?
聽到斬魔人的那聲冷哼和看見了斬魔人那臉上的不屑,六兒額頭不禁冒出了冷汗,雖然剛剛因為那一幕對於李堯產生了些許的好感,但是心裏卻不禁這樣想道:你這個年輕人就不知道放尊重一些嗎?人家可是高來高去的高人啊?要是人家一個不開心做出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來,要怎麼辦啊?
“小兄弟,快讓讓,我們還有事情要去做。”
說著,六兒伸手將李堯撥向了一邊,而後又諂媚地向著斬魔人做了個請的姿勢。
斬魔人瞥了眼李堯,隨即眼睛又看向了天空,便跨出了步子,依然是在小舟上那副天下唯我獨尊的樣子,配合著他那張板著的國字臉,真有說不出來的威勢。
被推到一邊的李堯,仔細看起了斬魔人身後的那柄大劍,而後眉頭微微皺了起來,手不自覺地撓上了腦袋,而後腳步不自覺地跨了出去,手搭在了斬魔人的肩膀之上,沒等斬魔人的頭轉過來就問道:“你劍柄上為什麼沒有麒麟的標誌的?我師父說過,輕劍派弟子的大劍上的劍柄都會有麒麟圖案的啊?為什麼你就沒有哪?”
這樣說著,李堯一臉的疑惑,眼睛依然盯著斬魔人的劍柄上看。
被人突然搭上了肩膀,斬魔人先是一愣,而後眉頭立即便皺了起來,臉上的怒氣更是像火山要爆發一般,怒火似是都要將他那張國字臉給燃著了,而後在轉過頭聽見李堯的話的刹那,那怒氣竟又像是突然遇到了一桶水,在瞬間便消滅了下去。
六兒隻看到高人臉上突然出現的憤怒,隻感到其中的炙熱,心裏不由一驚,嘴裏不禁碎碎念起“死了,死了”,雙手搓在一起,心想著:這少年真是想死了嗎?竟然敢搭高人的肩膀?沒聽說過,那些高人一怒就要殺人的故事嗎?死定了,死定了,這少年死定了。
在外也算是曆練過一番的六兒,此時竟然找到了解決這突發事件的方法,在做出了這樣的事情後,他都不禁為自己有如此出色的表現,而暗暗佩服了自己起來。
“喂,少年你在幹什麼?哪裏涼快哪裏去。我們還有事情要做!”
這樣毫不客氣地大聲說著的時候,六兒一手便推開了李堯,同時眼鏡猛地向著李堯使起了眼色。
李堯看著六兒在亂眨著的眼睛,卻不明所以,帶著滿臉的疑惑思索了起來。
斬魔人看著這一幕,眼睛裏的那份驚疑消失了不少,一張國字臉因為一直都在板著,讓人始終無法從其之上看出什麼端倪。
六兒發現高人像是並沒有要生氣的意思,連忙打著哈哈,又點頭哈腰地請著斬魔人繼續向前走。
“喂,大叔,現在那什麼輕劍派裏是不是還有個叫張狂的人啊?”
看著又要走的六兒和斬魔人,李堯想起了師傅之前說過的那人,好奇心不禁大起,大聲地問道。
張狂?
斬魔人在心裏默念了一下這個名字,而後腦子裏開始回憶起之前自己發了重金才買來的、輕劍派內門和外門弟子的名單,發現果然沒有這個人的名字,心裏不禁更加確定了李堯隻不過是一個知道多少江湖之事的富家子弟而已,心中的那一絲擔憂也在一瞬間消失不見了。
“少年,你怎麼那麼多話,快走,快走。”
像是在趕著雞鴨一般,六兒向著少年猛地擺了擺手,而後發現斬魔人竟然沒有停留,立即便追了上去,心裏不免在慶幸,算你好運,要不得罪了這樣的高人,真不知道怎麼死哪。
李堯還是滿臉的疑惑,嘴裏喃喃道:“現在的輕劍派改變了這麼多嗎?不僅劍柄裏沒有了麒麟的圖案,連張狂也沒有人知道了嗎?該不會是……”
想到這裏,李堯嘴角不由翹了起來,發出了開懷的笑聲。
“那張狂是老頭子編出來的吧?什麼世間數一數二的大劍豪?什麼一劍能斷山河,一劍能裂泰山?切,原來都是騙人的。看我回去不把你胡子都扯掉……”
想象著那個整天不苟言笑的老頭子被自己拔光了胡子,李堯越發地開心了,甚至都笑得有點前俯後仰了起來。
這樣笑的李堯並沒有發現,此時已經走出十幾步的斬魔人突然把頭轉了回來,那沒有任何感情的國字臉在看見了李堯的笑容後,竟露出了殺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