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雖經過村人一番的修整,但一些坑坑窪窪還是存在的,晚上下過雨,此時那些雨水雖大都滲透到了泥土的深處,但這些原來坑坑窪窪之處的泥土卻因此變成了一灘爛泥,人腳踩在其上,雙腳不免會陷下去,從而讓一雙原來潔淨的鞋子,沾滿汙泥。
李堯走路走得很認真,身上全部的注意力都被前麵的某個存在給吸引住了,完全沒有去注意腳下,如此這般,一雙原來隻沾了些許泥土的鞋子,現在儼然成了一雙泥鞋,加上那身披在身上的泥衣和他那副可謂癡迷一般的表情,一時間他身上那絲飄然的氣息,竟成了癡狂,讓人看起來不免覺得這少年是瘋了。
循著李堯的目光看去可以看到一名女子。
女子約莫十六七歲,劉海分向兩邊,垂落在臉頰的兩邊,將她那張瓜子臉襯托的巧小精致,眉頭如柳,眼睛似寶石,雙腿修長,一身淡黃色長裙,腰間係著一條黃色腰帶,一陣微風吹來,衣衫和頭發隨風飛舞,如仙似神,好不飄逸。
無可否認,這就是美,賞心悅目的美,讓人挪不開眼睛的美,是李堯看見了眼睛不會再轉動的美。
李堯可謂是好色之徒,但現在此時他如此關注這名少女的原因並不是因為她的美。
這少女是這樣的柔軟,一雙寶石般的眼睛似是總含著淚水一般,在春天早晨溫和的日光下,竟也盈光滿溢,似是隨時都會有淚水會從她眼睛中流出一般。她那嬌小的身子,更是一副隨風即倒的模樣,纖弱如柳,用弱不禁風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
原來這樣的少女,是讓人忍不住想要去憐惜的,但是此時充斥在李堯心中的想法卻又不是這樣,他隻覺得奇怪,奇怪一人就算再如何的軟弱也不該是這樣子,似是少了些許什麼。
靈氣?
不,此女的一動一作中,無不如春天的大地般朝氣煥發,似是能令那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在瞬間盛開。
那,究竟是什麼不對哪?
李堯不知道,所以此時他要追上這個正行走在山腳的少女,想要去看明白,探個究竟。
一個人的感受,即使另一人是你最好的知音,也不可能全數知曉。更何況,此時站在一旁看著的眾人,對於李堯來說更是如同陌生人一般的存在。
所以,在他們的眼中,李堯的行為,不免就成為了那些登徒浪子的作為。看見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就要往其身上撲,全無一絲作為人應有的克製。
這樣的感覺在虎子的心中尤為強烈。
剛剛還在震驚著李堯為何有如此力氣,現在看來不過就是一個色迷心竅而忘了外物的富家子弟而已。
同樣的感覺在老翁的心裏也是生了起來,看向李堯的眼睛的眉頭不由再次皺了起來,心想著:難道老翁真的再一次看錯了這小子。
老人不說都有大智慧,但是其生活經曆的豐富卻不是少年可以比的,雖然此時老翁心裏對李堯或多或少地再次出現了失望,但是經過了剛剛那一役,想法還是有所保留了的。
且看事情會如何發展,再下判斷吧。
老翁如此想著,注意力全數放在了李堯身上。
……
種植桑樹的山頭並不是什麼奇峰險嶺,不會太過於高聳,從山腰到山腳的距離並不如何遙遠,李堯的速度又提了上去,所以,不一會兒,李堯便來到了那少女的身旁,站在了少女的身前。
“公子,尋我有事?”
一直都呆在村子裏的少女,看著這個突然來到自己身前的少年並不如何的吃驚,從沒有想過一個陌生的男子會對自己幹出一些什麼讓人無法想象的事情。
李堯似是沒有聽到少女的問話,隻是眯著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少女上下打量了起來,最後落到了少女的眼瞳之上,手指不由撫上了嘴唇,做起了思考的樣子。
“公子,尋我有事?”
被人盯著的感覺總是不好的,少女雖然心地善良,但也不見得就會喜歡別人這樣赤裸裸地盯著自己看,所以此時她的眉頭已經皺了起來,這樣再次問道。
李堯還是一言不發,視線停留在少女的眼睛上,眼睛睜大了起來,似是收藏家在品鑒著一件古玩一般,認真且專注。
少女被盯得有點發慌,連忙把頭垂了下去,輕咬嘴唇後說道:“公子若無事,小女子便先行離開了。”
說著,少女輕抬蓮步,想要繞過李堯。
而李堯竟在下意識間,為了看清楚少女的眼睛,腰身半彎了下去,而後在少女移動的時候,就保持著這樣突兀的姿勢,跟著移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