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轉校生(1 / 2)

z市z縣縣一中,是z市眾望所歸的第一影響力高中,每年升學季鍍金大鐵門旁邊貼出的紅榜,都能醒目的標榜一兩個一流大學和二百餘個不錯的999、222大學錄取學生排行榜,今天剛好是出榜的一天,我空手插兜戴著三百度的眼鏡有模有樣的研究起榜上的排行。

“唉,我家孩子怎麼才考了個222,他就是不努力,總是上網打遊戲,不然要我看那一流大學的名額還要多一個。”

旁邊的人有些詫異的望向說話的女人。

“那就是你自己沒教育好孩子,你看我就是二十四小時陪著我的楊××,那做完的習題在家都快堆成山了!”

有人驚呼道:“楊××!是那個今年唯一一個考上一流大學的學生!”

周圍的人紛紛側目,議論紛紛。

“不過我家孩子也是聰明,基因上的問題無法忽略呢。”她一邊說一邊笑,得意非凡,周圍的其他人臉色有些難看。

這個正意氣風發的老女人是楊××的生母,楊××是我的學姐,我機緣巧合下看過學姐的隨筆,印章特別深的是其中的一句話。

“活著好無趣,好累,不想話了。”我記得這句話是寫在最後一麵的,因為接下來的紙張都被撕掉。

我推了推黑框眼鏡,不去理會周遭喧鬧,試圖用看上去文藝的動作來矯正由於不匹配我麵部輪廓而下滑的眼鏡,再次費力往榜單上張望,然後又看向門口上掛著的led顯示屏刷過一排猩紅的字眼。

“熱烈祝賀楊××同學在本次高考中取得高於錄取線三十二分的優異成績被北京大學錄取。”

今年隻有她一個人,她今年還是一個人。

排第二名的男生拒絕了學校的特殊培訓,僅考上了一個比較著名的999大學。

我冷笑一聲,拍了拍有些發燙的胸口,不再理會周圍的熱心父母,悠閑的走向學校內,我偷偷喵了一眼門衛李老頭,這廝躺倒在長椅上扇風,聚精會神的盯著自帶的小彩電上播放的借珠格格,明果頻道標誌的上麵顯示著13:29:56。

因為今天是錄取通知出來的日子,前輩們要麼是在門口陪同家長,要麼是幹脆棄療不來逍遙自在,高三的教學樓早已經是人去樓空,隻有幾條紅色橫幅依舊掛在樓道外牆。

生時何必久睡,死後自會長眠。

這是擺在最中間的一句話。

樓下盡是些紙飛機、碎紙片,甚至還有幾個摔得四分五裂的桌椅板凳。

我是一個苦逼的預備高三狗,高二的暑假我就這樣在學校的補習中度過,高一的學生開始享受我們曾經享受過的暑假,新生則完全還沒有入學的跡象,所以偌大個學校隻有我們高二還在上課,連幾個平行班也在象征性的補習半個月後回家快活,隻留下了包括我們a班在內的三個尖子班。

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離上課還有半個小時,我走到了空曠的籃球場上,目之所及竟沒有半個人影,隻有落葉在地上沙沙作響,夏天的楓樹長的濃茂繁盛,卻也是被微風吹下這一地黃綠相間的落葉,飄搖如漩渦掃過,等待在時光流逝中枯黃衰敗。

夏天沒有雪,卻也有滿地枯葉。

我突然有點嘴饞,於是走向學校內設的小賣部,一邊想著還有什麼沒有吃過的零食。

小賣部其實就開在女生宿舍的對麵,所以每次買東西時都能看到女生宿舍樓道上掛著的各種衣物,大多是校服,偶爾也會有幾縷鮮豔異色,班裏的男生很喜歡三五成群討論自己去小賣部時欣賞到的風景,談到激動時都心照不宣的放低聲音,所以也沒有女生會厚著臉皮關注他們。

我徑直走進小賣部,傳聞能經營如此黑店的都是和校方高層有關係的人,黑店的意思不是說價格有多高,而是銷量有多大,正常學期課間永遠是人擠人的節奏,店老板是誰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總是給錢就走,不會多看一眼,而今天店裏很清淨。

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坐在塑料靠椅上專心致誌的玩著手機,我的來到隻是讓她稍微瞥了一眼,我看了看店內擺的滿滿當當的零食,品類繁多,琳琅滿目,我卻沒有了什麼胃口,隨手拿了一條口香糖付了錢就離開了。

我不再徘徊,直接選擇了最近的一條路,穿過草坪,繞過花壇來到了我們的教學樓,與高三的老式教學樓不同,這一棟有六層都是教室,再往上是露天陽台,陽台的中間有一座天文台,大樓的中間是樓梯口,一直通到最高層的天文台,五到六層都是高二學生,唯獨第一層卻是高四的學生據點。

我的班級在第四層,我踏上教學樓右邊的備用樓梯,一路爬到四樓,剛從樓道走向過道,就看到一大群男生聚在四樓通風口,或靠牆或扶欄杆,聲音摻雜不知道在議論什麼,他們一看到我來都停下談論,全部人都看著我,氣氛一度很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