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 浮竹(1 / 2)

午後的陽光暖暖的灑下,世間的萬物彷佛披上一層金色的紗衣,清蕪小小的額頭抵在久言的尖尖的下巴上,偏過頭看著慢慢倒退的模糊景致。這裏,就是自己今世的家,是自己的再世為人生活的地方。“小姐,是不是想睡了?”耳邊傳來柔柔的低語。輕輕地搖了搖頭,清蕪軟軟地倚在久言的臂彎裏“隻是想快些長大。”否則明明一百歲了還總這樣裝十歲孩童,真是費勁啊。

“這樣可愛的小姐,怎麼可以那麼快長大呢?”久言身上飄來陣陣檸檬香氣,“小姐可是敦海大人和涼少爺最疼愛的寶貝呢。涼少爺每次出門,都恨不得把小姐捏成團子塞在衣袖裏。”輕靈的笑聲在空氣裏回蕩。

“外公喜歡清兒嗎?”軟綿綿的童音有著些許疑惑。

“當然喜歡了。小姐這樣可愛的小精靈。誰見著了都會喜歡呢。”久言的語氣很堅定。

“可是外公都不來看清兒。”

“那是因為大人很忙呀。大人每次過來,都會給小姐帶很珍貴的禮物呢,是不是?”

“嗯。”清蕪也無意爭辯,隻淡淡的回了久言,任自己思緒再次飄遠。

這些年,那個叫做四楓院敦海的男人,好像隻來看過自己兩次呢。第一次,是在清蕪剛被尋回不久,那人的語氣算是可以稱得上是疼愛的吧。隻記得那男人看到自己身上的鎖魂玉後便是一聲長長地歎息,接著,就從懷裏掏出了一模一樣的另外一個,“啪”的一聲扣上清蕪脖子上的那塊。目瞪口呆的清蕪這才知道,原來自己身上,一直被自己認定“形狀詭異”的鎖魂玉隻是半塊,與外公四楓院敦海所給的這個合起來,才是一塊完整的鎖魂玉。而第二次見麵,是在清蕪五十歲(五歲)生日的時候,那個男人過來,抱著清蕪吃了一頓飯,然後送給清蕪一隻鳶鴿。記得那次席間,四楓院敦海的眼神似乎總是透過自己看向未知另外的人,那種感覺很是怪異,於是清蕪的那段飯便吃得極度壓抑,可是那隻鳶鴿卻很合自己的心意。還記得那日鳶鴿被送來的時候,它的籠子外麵還罩了一層厚厚的黑布,開始清蕪還在好奇那小籠子裏麵裝著什麼見不得光的寶貝,直到敦海屏退眾人,清蕪獨自掀開黑布,便看見那銀質的鳥籠裏,一隻全身雪白的小鳥正瞪著紅紅的小眼睛歪著小腦袋看著自己,那可愛的神態讓清蕪喜不自禁,便給它取了個名字“雪兒”,當時隻當是外公送給自己玩賞的一隻普通卻可愛的小鳥,後來才知道,鳶鴿是屍魂界極其少見的靈獸,一生隻認自己睜眼看到的第一人為主,與主人心意相通,極有靈性。

“小姐好,姑娘好。”路過的仆童退在廊邊,躬身行禮。久言輕輕點了點頭,抱著清蕪繼續前行。又繞過一個回廊,來到一個大院前。久言停下腳步,將懷裏的清蕪放下,順了順清蕪的頭發,抬眼看向院裏“小姐,待會兒不要忘了告訴敦海大人你的眼睛的事兒。久言知道你的心思,敦海大人雖然沒有來看過小姐幾次,可是聽其他院的仆子們說,敦海大人作為四楓院的當家,平日經常忙得晨昏顛倒,有時甚至都好些日子不能回府。”抿了下嘴唇,久言看向麵前的清蕪:“小姐。有些事情,自己認為好,便是好的。莫要糾纏一些小小的不如意。”

看著久言關切的神色,清蕪一直都知道,久言和千葉,這兩個小侍女是真的疼自己如妹妹一般,隻覺心裏暖暖的,揚起笑容湊近久言的耳朵大聲道:“知道啦!”

“哎喲小姐你這個小淘氣!看我不折騰你!”揚起壞笑,久言食指彎曲撓向清蕪的腋下,身上如有一窩螞蟻在遊行,原本還想逃跑的清蕪頓時蜷成一團,“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久言姐姐饒了我這回吧,哈哈哈哈。”笑得氣力不支的小身體再也站不住,正要往一邊歪倒,一雙溫柔的大手伸過來,抱起那窩成一團的身子。

“浮……浮竹大人……”久言的聲音有一些欣喜一些惶恐,清蕪皺了皺眉頭就要掙脫抱著自己的那個懷抱,“久言姐姐……”

“你們在那裏做什麼?還不快過來!”四楓院敦海的聲音遠遠傳來。久言怯怯的伸手,想要接過那位大人手中的小姐,卻見那位大人彎嘴一笑,“不用了,幾步路,我來吧。”久言便楞在當場,隻覺得此刻即使是繁花盛開,也比不上那位大人的溫柔一笑。

“敦海大人。好久不見呢。”抱著清蕪的男人走進大堂,對著眼前的四楓院當家開口。

“浮竹你來啦。怎麼抱著清兒呢?清兒身邊那個小丫鬟呢?清兒,還不快下來拜見浮竹大人。”四楓院敦海笑著看著抱著清蕪的浮竹十四郎。

在敦海看不見的地方,清蕪撇撇嘴角,又不是自己不想下來,是那個男人不鬆手嘛!扭動幾下,清蕪掙紮著從浮竹十四郎的懷裏跳出來,倒退幾步跪下,額頭觸地,雙手放在前方兩邊,恭敬的給四楓院敦海和浮竹十四郎行了大禮,“拜見外公大人。拜見浮竹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