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我和曲城的地下戀情在那個玉鐲的牽引下終於堂而皇之地曝光,但是曲城的高三也到了。這一年,我也要開始突擊春季高考的課程。
\t其實知道了他的病後,一切都沒有不同,曲城除了臉色蒼白,稍顯瘦弱,和其他人並沒有什麼明顯區別。他也可以陪我逛街,也可以為我去買飲料,他甚至仍然可以每天騎車來接我。但是我根本不可能再允許他這麼做了。
\t我不準他再做一點點危險的事,因為我們還有一輩子。那個時候我在心裏已經默默做了決定,即使曲城永遠都無**正常人一樣,我們永遠都無**正常的情侶一樣,無所謂,隻要他還是他,那麼全世界反對也無所謂。
\t非君不嫁的心,在年輕的生命裏,倔強的閃著珍惜的光。連星辰都難以比擬。
\t陳年看見我手腕上出現的玉鐲時反應有一點激動,他大概能夠看出來這玉的成色並不像外麵那些地攤貨,而我的珍惜程度又代表這肯定不是我隨隨便便買來玩的。
“哪兒來的鐲子?”
\t說實話,這個禮物也讓我心裏一直七上八下,雖然曲城說這是他媽媽接受我的表現,但是我總覺得這樣貴重的東西我有些承受不起。鐲子非常合適的卡在腕骨的**,不會因為走**而脫落,又不十分緊,可是它導致我取東西甚至吃飯時都小小翼翼,盡力避免磕碰。“……別人送的,”我也知道這樣很沒說服力,“我推不掉。”
\t“這麼貴的東西誰送的?夢夢,你說實話,否則馬上給人家送回去。”
\t陳年一副非要問出名堂的語氣讓我知道我是想躲也躲不過了,幹脆心一橫,“曲城媽媽。”
\t我準備好接受一場思想教育,或者是大發雷霆,可是我等了十幾秒卻隻等來一聲歎息。“夢夢,你知道你收下這個東西意味著什麼麼?”
\t“我知道。”
\t“但是萬一……”
\t“沒有萬一,”我打斷了他的話,從沙發上站起來,“我自己能決定自己的事。”
\t陳年看著我,在這樣的對視中我不期然看到他眼角又加深的魚尾紋。最後仍然是他退出了對峙,他在臨進房間時說了一句話,然後門就慢慢合上了。
\t他說,我真的希望你能幸福。
\t不知為什麼,腿竟然開始發軟,像是一級戰備了很久突然知道敵人撤退,所有的力氣也跟隨著一起撤離身體。向後跌坐在沙發上,腦袋放空了幾秒,我拿起書本用力看起來。我真的需要做一些事,以此趕走心中始終存在的,那種叫害怕的感覺。
\t“其實你如果忙的話不用每天來找我,發個信息告訴我一聲就行的。”中午的時候曲城還是來找我吃飯,可是他能出來的時間越來越短,我擔心這樣急著吃飯會對胃不好。
\t“到下學期才開始忙,現在還好,”話雖這麼說他卻還在看表,“學校突然定的製度,中午有鎖門時間,沒辦法。”
\t“你不要跑來跑去啦,我說了,你不要來。”
\t“那我看情況定好了。”他看著我微笑,伸手摸**的頭,“你有什麼不會的可以來問我,雖然有的課本不一樣,但是應該還可以。”
\t我做了個敬禮的手勢:“是,我的家教老師。”
\t吃完飯,他送我到學校門口,“那我走嘍,晚上放學你別等我,會比你晚好多,到家給我信息。”
\t“嗯,知道,囉嗦,快走吧。”曲城剛剛轉過身走了兩步,我又叫住他,“哎,等等——”
\t他不明所以的表情還沒來得及收起,我跑過去跳起來輕啄了一下他的臉頰,然後在他還沒來得及臉紅時,飛快的跑回了學校裏麵。躲在大門後麵,我偷偷的看著曲城站在原地低下頭甜蜜的笑了,他臉上的笑容和我的如出一轍。
\t“哎,”不知哪個不識趣的人這時候拍我肩膀,我回過頭看見兩個結伴的女生看著我笑嘻嘻的,其中一個就是當時在宿舍和我吵架的那個,“你們倆幾年了?”
\t“你問這個幹什麼?”
\t“我不是想和你吵架,”那女生顯然被我語氣中的敵意嚇了一嚇,“我就是好奇你怎麼找到這種青澀小男生的。”
\t嘴上說不想吵架,每句話卻都帶著刺,我笑著對她“哼”了一聲,“這是本事,你也可以去找啊。”
\t她身旁陪伴的女生已經罵罵咧咧起來,我從心裏一直鄙視女生說那些髒話,雖然曾經我也說過。她臉色發白,咬著牙一字一字對我說,“我告訴你,上次我還以為你有什麼幫手,原來……嗬,我男朋友要是來了,估計你就沒那麼張狂了。”
\t我不耐煩的撞過她肩膀,走了兩步回過身,隻對她說了兩個字,“隨便。”
\t這件事我沒有對曲城說,這是我自己遺留下來的必須解決的事,我想要和之前那個自己徹底說再見。叛逆,墮落,自暴自棄,想要通通揮別,然後脫胎換骨變成全新的能夠配得起他的,活在陽光下的女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