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切!我酒量沒那麼差,我今天是客人,”我對他的小看嗤之以鼻,然後才反應過來一點問題,“你聽誰說我病了的?”
\t他張了張嘴還沒說出聲來,舞台上的一個聲音將我的視線吸引了過去。那是個唱起歌來清淡,略顯沙啞的聲線,就是這個聲音曾一日一日在我耳邊說著那些玩笑的,心疼的,讓人臉紅的話。我看著舞台上的彈著吉他唱歌的紹凱,默默紅了眼睛。
\t我生氣他騙我,我生氣自己竟然完全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又回來唱歌,我生氣我一個人在外麵他居然能夠像沒事發生一樣微笑,我生氣他微笑的對像是對麵坐在我曾經**的一個女孩子。就是那個曾經日日站在台下用認真眼神看著台上紹凱的年輕女孩兒,燈光下她的臉顯得很精巧,扭捏地握著話筒用有些娃娃音的聲音唱歌,卻也不算難聽。
\t“呐,你的酒。”酒保把酒放在了我的麵前,我我看都沒看杯子裏是什麼,一仰頭全部喝了下去,他嚇了一跳,“喂,不是這麼喝的。”
\t“那怎麼喝,就這麼點東西,我要三打啤酒,”我把口袋裏所有的錢都掏出來拍在桌子上,“夠不夠就這麼多。”
\t“誰在這兒耍無賴呢,”老板從我背後走過來坐到我旁邊,他對酒保揮揮手,讓他去管別的客人,“酒要是喝給別人看可是最容易醉的。”
\t我不想說話,隻是沒什麼意義的胡亂搖了搖頭。剛喝進肚子的酒很辣,快速的在胃裏燒起來,一股熱氣撞上腦袋。抬起頭就看見紹凱伸手去摸那女孩兒的頭發,“我要喝!你不給我,我去別家!”
\t大概是怕我真去別家更危險,老板給了我一打啤酒,說:“喝吧,喝完也就差不多了。不想問是怎麼回事麼?”
\t“不想……”我趴在吧台上,一邊喝酒一邊一動不動的看著舞台上的兩個人。第三首歌了,他們要表現恩愛到什麼時候呢?我想笑卻被吸進氣管的酒嗆得劇烈咳嗽起來,死死捂住嘴也平息不了,連帶平息不了的還有眼淚。轉身推門跑出去,因為腳疼和頭暈跌坐在地上。
\t**過這裏或者想要進去的人都嫌惡的繞開像瘋子般一邊哭一邊吐的我,我幹脆就不再遮掩什麼,歇斯底裏的哭出聲音。我居然會有如此真切的難過,它超出了我的預想太多,輕易就擊垮了我。哭和酒的效力很快讓我的眼睛睜不開了,暈沉沉的向後倒去,卻沒有觸碰到雪的冰涼感。潮濕的頭發和衣服讓我發抖著向身旁溫暖的懷抱裏靠了靠,徹底失去了意識。
\t夢中看見的仍然是一片雪白的天地,我站在一棵滿枝沉甸甸積雪的樹下,看著紹凱牽著別的女孩兒的手走過我身邊。我伸手去抓他的手,卻發現根本沒辦法碰觸到。我衝過去想要抱他,卻摔倒在雪地上。他們一步步遠離我的世界,雪連他們的背影都蓋起來。“不要……不要……”我拚命的想要爬過去,身體卻怎樣都動不了。腰間好像環著什麼東西的感覺越來越真實,擦著我耳朵的溫熱像許多小蟲子鑽進我的心裏
\t“別怕別怕,沒事了。”
\t猛地張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家裏的床上,身上衣服已經被換了。“醒了?”紹凱從後麵抱著我,臉貼著我的耳朵,看到我醒才把我的身子轉過來躺平。我看著他和以往一樣的眼神,把頭轉到了一邊。
\t“酒品這麼差還喝,又哭又鬧又打人,”紹凱一點也不介意我的冷漠,用手撥弄著我的劉海,又用臉貼了貼我的額頭,“怎麼有點熱呢,難受麼?”
\t一點點暖流剛從心底升起我就想起了他昨晚也是拿這隻手摸別人頭發的,凶猛衝上來的火氣,促使我張開嘴狠狠咬住了他的胳膊,一直到臉兩頰用力過猛沒了力氣才鬆開。可是他一點痛的表情都沒有,相反的隻有我的眼淚自來水一樣往下流。“不哭了,”牙印深得嚇人,他卻還拿那隻手抹我眼淚,“這下對稱了,挺好。”說著他伸出另一條胳膊給我看,那上麵竟然也有一個如出一轍的牙印。
\t“昨天晚上你鬧得太厲害,我都怕別人報警,給你咬,你就安靜了。”
\t我把視線從那牙印上轉開,小聲嘟囔,“還不知道是誰咬的呢……”
\t“嗬,”沒想到他居然笑了,而且是笑出了聲,“早知道你吃醋是這樣,我絕對不氣你,真的。”
\t“你,你說你故意的?!”我終於轉回身,任由他把溫度計塞進我衣服裏,“我不相信。”
\t“好,信不信隨你,你還帶著傷我是不該把你扔在外麵,”他看了看我的腳踝,“還是腫,我給你揉揉。”
\t我幹脆打開他的手,坐起來:“我還沒原諒你,別嬉皮笑臉的!”
\t“那……”我還沒反應過來他笑裏麵使壞的成分,他突然一條腿跨過我身體,以一種很……的姿勢撲倒了我,“這樣行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