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亭閣,薑念轉道進了一家酒樓。
二樓上有一桌漢子此時正聊的熱火朝天,唾沫橫飛。
其中一絡腮胡漢子粗魯地擼起袖子揮起粗糙的寬大手掌使勁拍打著茶桌,震的茶桌上灑落了酒蕩起漣漪。
絡腮胡漢子挺著粗壯的熊背,聲如響雷地說道:“哎我說,那啥你們知道咱嵐都最近會出啥捅破天的事兒嗎?”
那一嘴的唾沫正好給他對麵的精瘦蠟黃臉的猥瑣漢子洗了把臉。
猥瑣漢子佝僂著身子,一對齙牙可謂是鏽跡斑斑,汙垢堆積。隻見他不屑得白了絡腮胡漢子一眼。
“她奶奶個蛋的,老李你的消息也太落後了吧。誰不知道,兩日後……”
眾漢子正聚精會神地側耳傾聽,突然話語中斷,見猥瑣漢子一臉猥瑣的邪笑,那對黃豆大小的三角眼無時無刻不透露著猥瑣的氣息。
隻見猥瑣漢子一手捏起小巧的青瓷酒杯,一飲而盡,隨後玩味地問道:“想知道?”
眾漢子齊齊點頭。
猥瑣漢子大笑道:“交上銀兩!我自然為你們解惑。”
“且!”
整齊一致的語調,眾漢子聽到銀兩頓時失了興味。
????絡腮胡漢子狠狠地白了猥瑣漢子一眼,隨後幸災樂禍道:“老劉啊,做人要厚道,對兄弟們談什麼錢呐!啊哈哈!”
旋即正聲道:“還是俺來告訴大家罷。”
眾漢子及酒樓二層的食客們側耳等待,當然,除了薑念。
絡腮胡漢子嚴肅的說道:“嵐都夜者又要現身了。”
語出驚人,眾人皆是目瞪口呆。
其中另一桌中,一位背負重刀,俠客打扮的漢子略帶激動地說道:“那個嵐都的傳說。”
薑念坐在靠窗的位置,眼神始終望向窗外那片俯視蒼生的天穹,一手捏著酒杯往嘴裏入。
心中不禁自嘲道:傳說?可笑。若是自己也算是傳說,那些修仙者又是什麼?
他的心如今很亂,如同攪在一起的毛線球。
放罷酒盅,交了酒錢,薑念便下樓離去了。
青石小道
薑念踏上一階階青石,兩旁繁花似錦,飽含靈秀之氣。穿過繁茂遮天的古林,一座殘破孤寂的老寺顯現而出。
????????觀海見薑念歸來,盛開著兩個可愛的小酒窩,歡喜道:“回來了!”
????????薑念跨過朽爛的門檻,看見的觀海光禿禿的小腦袋,慵懶地說道:“嗯,回來了。”
????????說完他便要往內門去,今天的他非常疲憊,不知為何。
而就在此時,他瞥見了那方屹立在寺坪中央的殘破爐鼎。
薑念停下了腳步,凝視著爐鼎。
????????爐鼎少了一隻爐耳,漆黑如墨的爐身千瘡百孔,遍處都是無法抹去的凹痕,上麵的紋飾早已辨認不清,隻能模糊地看清一些輪廓。
???????注視著爐鼎,薑念此時的心很亂,不知為何。
????從他在亭閣問許清何為仙時,他的心便亂了。
他本想問問許清所屬的許家又有什麼新鮮事,或者聊聊嵐都都郡家的二小姐與那王家大少爺王如之間那番男女趣事。
可當他望向那方俯瞰眾生的天穹時,他的心亂了。
他並不知道為何要問那個問題,何為仙?
????????此時,他又看見了這方殘破而顯得普通至極的爐鼎。
這方爐鼎使他的心更亂了。
爐鼎似乎有著一種神秘的力量交織著,仿佛蘊含著整片天穹,似乎它本身就是一方天地穹宇。
薑念緩緩走進殘破爐鼎,心神全然被這方爐鼎所吸引,喃喃道:“這爐鼎叫什麼名字?”
觀海見薑念神色迷茫,如同行屍走肉般,心裏隱隱不安。
“我不知道,我隻知道這爐鼎自師父在世時便在這了,那時它也是這般模樣。師父說過,紅蓮寺中,紅蓮池與這方爐鼎都一定要好好保護,不得再有半點損壞。”
????薑念雙目空洞,神誌似乎被這方殘破爐鼎奪了去。
他用手撫摸著爐鼎粗糙的外身,感受著爐鼎的傷痕與歲月帶來的摧殘。
殘破爐鼎感受到薑念的手,仿佛高傲的君主不滿薑念的褻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