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都
夜色蒼穹籠罩下的嵐都蒙上了一層神秘而又悠遠的麵紗。
在紅蓮寺上空有一襲清風拂過,在空氣裏發出細小的扯呼聲,漾起了紅蓮池的漣漪,搖曳了湖中亭亭淨植的紅蓮花。
在柔和似銀綢般的月色下,它們素雅如仙子,舞動著細膩順滑的銀輝綢帶,搖弄起細腰,散發著迷人的淡然雅香,與清風纏繞在一起,在漆黑的夜幕下交相輝映。
嗤!
一聲勁聲響起,一道急勁有力的箭氣劃破了夜幕,掠過紅蓮池上空,掀起池水的劇烈動蕩。折落了一瓣紅蓮花,落入池中,泛起了層層漣漪。
那箭在月光的拂照下顯得銀輝,如同一條細小迅速的銀魚在沿著一條直線飛遁,消失在了夜色中。
????一道身影從黑暗中出現在紅蓮寺的門庭前坪處。
那道身影是一位稍顯青澀的少年,一襲黑衣,腰間配掛著一柄匕首,背上背負著箭筒,手持一把木弓。
在如水般的月華下。
少年一頭長發用幾根細長絲綢巾隨意束起,給人以清爽幹淨的感覺,在身後任清風輕輕拂起。
他那清秀俊俏的臉如同白玉般誘人,嘴角掛著的淺淺微笑,更是二月春風般美妙。
但卻就在如春風般的微笑下,他的嘴角上揚著,勾出一道冰冷,他的眸子如同兩瓣泛春的桃花一般充滿著燦爛。
卻也隱藏不了那侵入人心的徹寒!
少年聲音如同清風般和煦無害,聲音傳遞在黑夜之中:“崔九,中了我一箭還跑的了嗎?”
月光籠罩不到的古林深處,緩緩浮現出一道高大的身影。
此人是個中年男子,比少年要高出三四個頭,此時卻一手扶著古木高大的木幹,一手捂著左邊腹部,鮮血從他那隻大手的指縫間流出,侵染了他的衣服,落在了紅蓮寺前坪的青石上。
崔九額前滲出一珠珠黃豆大小的冷汗,嘴角泛白,他的怒目直視著眼前這個看似人畜無害卻凶狠似魔鬼的少年。
他寒聲道:“薑念,不要以為你是夜者,就有本事能夠殺死我。我崔九好歹也是個煉氣者,莫以為你那偷襲的一箭還會有第二次!”
聲音極低,充滿了憤怒。
少年便是薑念。對於崔九的憤怒,他並沒有流露出一絲懼怕和遲疑
在他清秀的眉宇間,反而展露出了春風般的微笑。
薑念左手從背後的箭筒裏取出三支箭,右手緩緩抬起木弓。他將三支鐵箭放於弓上,左手開弓,拉至滿月狀。
而目標便是眼前三四丈遠的崔九。
崔九瞳孔一縮,不由得驚退半步,冷汗侵滿了整片背夾,他害怕了。
“你,你果真是個瘋子!”
突兀的——
咻咻咻!
話音剛落,月色下若隱若現的箭矢便如同鬼魅般地遁現到崔九眼前,箭芒淒厲冷冽。
崔九來不及反應,如同站立的標靶一般,被一箭箭命中。
噗噗噗!
“啊!”
鮮紅而妖冶的血霧乍起,如同盛開的繁花一般點綴在一方方舊破青石上。
一支支箭矢洞穿了崔九壯碩的胸膛,一箭命中心髒,另外兩支貫穿了他的肺。
崔九瞪圓了眼,艱難地望向薑念,隱隱約約中看見了薑念嘴角泛起的冷笑。
是那麼的殘忍無情,如同危樓高築上的一襲風。
噗通!
崔九的屍體直僵僵地重倒在青石坪上,揚起層層塵埃。他那雙直勾勾的怒目沒有闔上,而是注視著薑念,盡管崔九早已墮入黃泉。
死不瞑目!
一陣清風襲來,使綿延的草匍泛起陣陣漣漪,相互牽連。
泥土的清香與青草的稚嫩混雜在新鮮的空氣裏,盡管些許有點腥味。
薑念凝視著崔九的屍首,麵無表情地說道:“閣下隱匿了這麼久,也是時候現身了吧。”
????旋即,薑念把手中的箭矢指向了身後的黑暗處。
“不愧為嵐都夜者,這崔九好歹也是嵐都小有名氣的老江湖了,竟也不是您三箭之敵。”
一道白袍身影驀的出現在柔和朦朧的月色下。
王墨身著樸素的白袍,清秀的麵孔散發著儒雅的氣息,手中持著一麵繪有潑墨山水畫的竹扇。
王墨合上竹扇,拱手道:“舊聞夜者盛名,在下王墨,我王家有意與夜者您合作一回,不知您意下如何?”
他知道,眼前這個少年看似人畜無害,且年歲尚小,長著一張青澀而又秀氣的臉蛋。但卻是沐浴在滾燙的鮮血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