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白雲卷起又舒開,山頭的紅日升起又降落。
不知不覺間,七年的時間一晃而過。
“你好,請問見過照片上的這個女人嗎?”
傅斯年行走在俄羅斯的街頭,拿著嚴溫夏的照片詢問來往的路人。
“Sorry。”這是他七年來,聽過無數次的回答。
“謝謝。”雖然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傅斯年還是禮貌地致謝,然後去詢問下一個人。
在路邊的遮陽傘下坐著,傅斯年點了一杯咖啡慢慢地喝。
過了這麼多年,似乎還是她泡的最合口味。
傅斯年沉默著,用勺子在杯子裏輕輕地攪動著。
回憶像纏人的魔,日日夜夜地牽扯著他,讓他一刻都不能喘息。
當日和嚴溫夏離別時的畫麵,每一秒都像是深刻在眼睛裏一般,一幀一幀地在腦子裏不停地回放。
傅斯年端起咖啡杯,送到嘴邊卻又停下。
嘴角劃過一抹苦笑:“我真蠢,連她的反常都看不出來。”
現在想來,嚴溫夏的每一個表情,每一絲情緒,都像是在告訴他——傅斯年,我要離開你了。
當時的他,卻毫無察覺。
咖啡在勺子的攪動下翻滾著,一如當初的那個台風眼。
傅斯年失神地看著,陷入回憶之中。
“傅總,少奶奶乘坐的飛機在迫降前失事了,墜毀在俄羅斯的凍土帶!”
狂風驟雨,又墜機,這樣的消息簡直令人絕望。
這種天氣情況,不要說救援,就是趕過去都很艱難。
可傅斯年還是趕到了嚴溫夏墜機的地方。
幸好,這個地方空蕩蕩的,飛機殘骸容易尋找,屍體不會腐爛,更不會有野獸出沒。
如果嚴溫夏真的出事了,至少還能保存她的屍身。
經過搜尋,連機組人員一共七十一人,每個人的屍體都在,唯獨沒有嚴溫夏。
傅斯年跪在冰雪之中,用自己的雙手去挖掘。
整個人仿佛行屍走肉一般,隻剩下了本能地挖掘。
直至十指的指甲因此而脫落,血肉模糊。
最後,他被方林雅和江寒強行帶走。
如果不是這樣,他的一雙手將直接報廢。
從俄羅斯回來之後,傅斯年開始著手安排人進行全球搜尋。
既然失事的地方沒有嚴溫夏的蹤跡,那就隻有一個原因,她不在那份遇難者名單中。
很快,方林雅和江寒就帶回了消息。
沒有一個國家,有嚴溫夏的入境記錄。
她要麼已經死在了那場墜機事件中,要麼就是僥幸得救了。
遇難者的屍體早已被運送回國,其中沒有她。
如果嚴溫夏活著,那她必定還在俄羅斯。
傅斯年開始了長達七年的尋找。
在俄羅斯的每一寸土地上,幾乎是每一家每一戶地尋找著嚴溫夏的蹤跡。
但幸運似乎跟著嚴溫夏一起離開了傅斯年。
就算他恨不得用自己的腳步將整個俄羅斯丈量,也找不到她的消息。
噩耗反倒頻頻傳來。
嚴溫夏銀行卡從她離開之後,就再也沒有使用過。
一段時間之後,她曾經用過的號碼也成了別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