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又道:“算了,隨便叫個醫生就行了。”
袁回剛剛才經曆了搶救的流程,耗費了大量的體力,正是需要休息的時候。
更何況,這家醫院裏都是自己的心腹,不用擔心再發生之前的事情。
方林雅還沒離開,袁回就已經過來了。
神色疲憊,眼神憔悴。
一眼就看到嚴溫夏被傅斯年抱在懷中,加快腳步走上前來:“怎麼了?”
“暈過去了。”傅斯年看了他一眼。
又道:“怎麼沒去休息?這裏讓其他人來也是一樣。”
袁回搖了搖頭:“以溫夏的性格,恐怕又要什麼事情都藏在肚子裏了。上次那麼嚴重,這一次我怕又會如此。”
傅斯年緊抿著唇沒說話,眉心緊緊地皺到了一起。
上一次,嚴溫夏因為小產的事情,險些抑鬱成疾。
當時的場景至今仍曆曆在目。
袁回掩去眼中的疲態,讓傅斯年將嚴溫夏帶到隔壁病房裏為她檢查。
“沒什麼太大的問題,說到底還是不能承受嚴叔叔離世的打擊。”
隻要嚴溫夏的身體沒有太大問題,心裏的鬱結可以慢慢來,有傅斯年陪伴左右,總會想開的。
給她打了吊針,推了一劑鎮定劑進去,袁回這才捶了捶酸痛的腰,說道:“這裏就交給你了,我回去歇一會兒。”
傅斯年冷凝著臉,說道:“方林雅,你看一下江寒到哪裏了。”
袁回不知他要做什麼,駐足站在一旁候著。
沒一會兒,就得到了江寒的消息。
“他正在渡口,現在渡口那裏堆積了大量的車輛,今天不一定能趕回來。”
傅斯年點了點頭:“你先和袁回一起去休息,今晚跟我輪班。”
嚴溫夏這種狀況,恐怕要24小時看著才行。
方林雅和袁回離開了沒一會兒,嚴溫夏就醒來了。
出乎意料的,她沒再提要出去買衣服的事情。
麵無表情地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不說話。
傅斯年怕她悶在心裏會憋壞了,想要讓她發泄出來。
引導著說道:“溫夏,現在隻有我在這裏,如果你想哭,那就哭出來吧。”
嚴溫夏緩緩地將視線轉向他。
目光冰冷,神色疏離。
看似神色平靜,卻話音輕顫,說道:“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傅斯年心頭一沉,搖了搖頭。
她輕掃了一眼頭頂的吊瓶,隨後將視線移開。
淡淡地說道:“你母親來過,就在我爸爸醒來的時候。”
傅斯年敲擊著膝蓋的手指,不自覺地停在了虛空之中。
半闔著眼睛,抿住了唇。
嚴溫夏本就不指望他的回答。
兀自喃喃道:“我求她不要再說了,我請她離開不要打擾我的爸爸,可是那些話,像針一樣字字句句刺在我爸爸的心上。”
“我被擋在身後,看不見我爸爸的表情有多難受,看不見他有沒有痛苦地攥緊了拳。”
“我隻能看到,你的母親,猙獰著一張可怕的臉,在那裏喋喋不休。殺人不過誅心,她真厲害啊,殺了我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