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唯一的親人就要永遠的離開自己,嚴溫夏痛苦不已。
她淒厲的哀嚎著,想要衝進手術室去看看。
傅斯年心疼不已,卻也隻能將她緊緊的按在自己懷中,不讓她做出什麼傻事。
也不知過了多久,嚴溫夏哭得沒有了力氣。
整個人癱軟在傅斯年的懷中,目光呆滯的看著那綠色的提示燈。
夜色漸漸降臨。
傅斯年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低聲問:“吃點東西好不好?不然你沒有力氣等下去的。”
嚴溫夏睜著一雙淚眼,搖了搖頭。
這種時候,她什麼都吃不下去。
整個人都快要崩潰了,哪裏還會有什麼饑餓的感覺?
傅斯年沒有多說什麼。
痛失至親的感覺,他感同身受。
當初傅懷恩離世的時候,他仿佛失去了所有支撐自己的力量。
過了很久,才從那種頹廢中走出來。
要不是為了將父親的產業做下去,恐怕整個人都會喪失意誌。
傅斯年轉頭對著方林雅吩咐道:“去買點熱粥回來。”
其他的東西,嚴溫夏顯然無心進食。
方林雅很快就將熱粥帶了回來。
在傅斯年的強勢要求下,嚴溫夏勉強吃了一點。
收拾掉餐具之後,傅斯年想讓她休息一會兒。
“我抱著你,閉上眼睛睡一會兒,等手術結束之後我叫你。”
嚴溫夏沒說話,溫順地閉上了眼睛。
淚水卻綿綿不斷地落下,怎麼都無法停歇。
一直到了半夜三點多。
“手術中”這三個字終於暗了下去。
傅斯年微微一動,嚴溫夏立刻坐了起來:“好了嗎?”
抬頭,正看到袁回從手術室裏走了出來。
看見兩人還在走廊上等著,疲憊一笑:“情況暫時穩定下來了,正好有合適的腎源和肺源。”
嚴溫夏趕緊走上前去:“其他的部位呢?”
袁回下意識地看了傅斯年一眼。
嚴溫夏立刻低斥道:“看著我!不要再有任何隱瞞!”
袁回趕緊收回目光,低著頭道:“嚴叔叔成為植物人的時間不算長,所以不用太擔心。這一次的病情,是感冒引起的,以後我們多注意點就不會複發。”
眼淚一下子從嚴溫夏的眼中砸落下來。
她哽咽著,問:“隻是一個感冒,就差點要了我爸爸的命?”
袁回點了點頭。
嚴溫夏低頭,捂住嘴痛哭起來。
在她的心目中,爸爸是一個頂天立地的人,給了她停靠的港灣和溫暖的懷抱。
從來都沒有想到過,有朝一日,這個被稱為“爸爸”的男人會變得如此脆弱,隻是小小的感冒病毒都能造成如此巨大的傷害。
傅斯年見袁回的眼神有些閃爍和回避,知道問題沒這麼簡單,於是想要和他私下裏聊一聊。
叫來方林雅,說道:“先送她回去休息,今晚我留下來。”
嚴溫夏抓緊了他手,懇求道:“讓我留在這裏吧,我想看著爸爸,我還有好多話沒跟他說,別趕我走。”
傅斯年安慰道:“就在醫院後麵的家屬樓裏給你安排一個房間,你去那裏休息。今晚我留在重症監護室裏,正好還有很多文件要處理,我來值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