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溫夏忽然抬起頭,看向了方俊赫藏身的方向。
嚇得他渾身一顫,頓時僵在原地不敢動彈。
就在這時,身後響起一個涼薄的聲音。
“你在這裏做什麼?”
方俊赫僵硬著脖子,緩緩地回頭。
身後站著傅斯年,卻不知他來了多久。
試探著回答:“剛才在這邊遇到一個病人,就留下和她交流了幾句。你怎麼不在上麵照顧月月?”
傅斯年淡漠地說道:“你才是醫生。”
說完,直接向著嚴溫夏的方向走了過去。
嚴溫夏原本坐在涼亭裏發呆。
不知為什麼,後背上忽然起了一種汗毛倒立的感覺。
抬頭看去,卻見傅斯年陰沉著臉從轉角處走了出來。
她下意識地站起身,有些不安地等著他走過來。
傅斯年走進涼亭,沉默地在石凳上坐下,半響不語。
嚴溫夏隻能小心翼翼地問:“你在生氣?”
傅斯年冷哼一聲:“她們想毀約。”
“毀約?”嚴溫夏還以為他生氣,是因為之前私自離開了醫院。
“月月這次生產九死一生,又做了子宮切除手術,所以她們後悔了。不想把孩子留下,也不想送她出國。”
傅斯年說完,本以為嚴溫夏會很不開心。
可是看她的表情,卻依舊神色淡淡。
隻是低著頭道:“嗯,知道了。”
傅斯年拉起她的手,安慰道:“既然她們毀約,我們自然不必再留在老宅裏。等月月出院之後,我們就搬出去。”
嚴溫夏抬頭,遠遠地似乎又看到剛才那三代人。
眼圈微紅,說道:“算了,不用這麼折騰,就這樣吧。”
傅斯年一愣:“怎麼能就這樣算了?”
嚴溫夏咬了咬唇:“我累了,傅斯年,就這麼湊合著過吧,別再鬧了。”
傅斯年滿眼的難以置信:“別鬧?”
隻是不想讓她夾在中間為難而已,怎麼就成了他無理取鬧?
嚴溫夏沒說話,站起身想要上樓。
傅斯年一把將她拉住:“你還上去幹什麼?”
傅斯月剛生完孩子,正是金貴的時候,嚴溫夏這個時候湊上去豈不是自討沒趣。
嚴溫夏的腳步一頓。
轉頭淡漠地看了他一眼,自嘲地笑道:“是啊,我上去幹什麼呢……”
你們一家四口,正是應該享受天倫之樂的時候,再加個外人,豈不是讓氣氛難堪?
傅斯年沒注意到她情緒有問題。
擔心傅斯月生產這件事會刺激到她,於是問道:“袁回開的藥,一直在吃嗎?”
嚴溫夏眼底漸漸爬上一層冷意。
孩子剛出生,就開始嫌棄她不能懷孕了?
回眸看著他,淺笑道:“一直在吃,可是怎麼辦呢?好像什麼用都沒有,我恐怕沒辦法給你生孩子了。”
傅斯年正低著頭,思考著怎麼想辦法說服她搬出去。
沒看見她眼底那濃濃的嘲諷之色。
口中淡淡道:“藥繼續吃。”
不管能不能治好不孕,至少那些藥能調理她的身體。
嚴溫夏眼中的嘲諷無限放大。
心裏已是一片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