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因為害怕自己因為缺少睡眠而猝死,每當醒來的時候,她都會在腦中不斷地想象著自己倒下的畫麵。
越不安,越難以入睡。
等到周末的時候,傅斯年開車將嚴溫夏帶回了小漁村。
她很欣喜地在漁村裏轉了一圈,和所有的人打了招呼。
整個人的狀態似乎好了一些。
“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沒有告訴我?”
見嚴溫夏的笑容開朗了很多,傅斯年這才向她詢問,試圖找出她狀態奇差的原因。
嚴溫夏連忙搖頭:“我怎麼可能會有事瞞著你。”
傅斯年停下腳步,凝重地看著她:“溫夏,你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樣子嗎?”
嚴溫夏心虛地咬住了唇。
她已經盡量用妝容來遮掩自己的疲態了。
可是精神狀態這種東西,並不是化妝品可以遮蓋的。
因為缺少睡眠,她整個人的反應都變得有些遲鈍。
傅斯年態度溫和地說道:“這周的S15號文件,你連財務部提交的報表有錯誤都沒發現。”
“S27號文件,唐橋忘記簽名,你沒有發現。S38號文件,項目編號的錯誤,你沒有發現。”
嚴溫夏越聽,就越焦慮。
他的語氣很平和,隻是為她指出工作上的疏漏而已,她卻覺得仿佛是最嚴厲的指責。
傅斯年緩緩地說道:“我並不想責怪你,這些問題都是可以補救的。不管怎麼樣,我永遠會為你保留這一份複查的精力。”
“可你是嚴氏的主人,你不能繼續用這種態度去工作。藥物是極為敏感的一種東西,是不允許出現差錯的。”
嚴溫夏忍不住說道:“我隻是,一時沒注意,以後不會了。”
“溫夏,你從前不是這樣的。就算你再不開心,也不會允許嚴氏出現任何的紕漏。”
傅斯年緊緊地盯住她的眼睛,問:“到底怎麼了?”
嚴溫夏抿著唇不說話。
轉身想走,卻眼前一黑。
腿一軟,直接倒在了傅斯年的懷中。
幸好不是特別嚴重的情況,她隻是暈了一下就很快醒來。
傅斯年卻緊張不已:“你到底是哪裏不舒服!”
“我、我隻是……大概是低血糖吧。”
嚴溫夏有些不敢看他。
傅斯年勃然大怒,一手緊緊地摟著她的腰,不允許她再倒下。
另一手掐住了她的下顎,厲聲道:“都什麼時候,還想瞞著我?嚴溫夏,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成丈夫!”
嚴溫夏緊緊地咬著唇不說話,眼圈卻漸漸地泛紅。
淚水猝不及防地砸落,迸濺在傅斯年的手指上。
他心中一軟。
卻還是沒有鬆開。
要想讓她把心事說出來,隻能硬下心腸。
逼迫道:“我希望你所有的開心和難過都能和我分享,但你卻做不到。嚴溫夏,我對你很失望。”
“如果我們之間做不到坦誠,那就隻能證明,我和你之間的感情,對你沒有任何意義。”
“我會好好考慮,要不要繼續下去。”
嚴溫夏的眼淚終於泛濫成災,忍不住哽咽道:“傅斯年,你不要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