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溫夏有些後悔了。
傅斯年還在生病,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忍不住輕聲嘟噥:“不知道他有沒有回醫院繼續治療,有沒有吃藥?要是餓了,誰給他熬米湯……”
冷傲的眼神,刻薄的微笑。
那麼涼薄無情的一個人,漸漸地在腦中放大。
嚴溫夏努力甩了甩頭,想要把他從自己的腦海裏甩開。
“我在這裏熬夜被雨淋,都是他害的。幹嘛還要擔心他!人家現在不知道過的多開心,有金發美女陪著呢。”
正在心裏暗搓搓地想著,不遠處卻傳來動靜。
一輛黑色的轎車悄無聲息地駛來,在她麵前停下。
隨後車門很快地打開,一個男人走了下來。
嚴溫夏警惕地抬起頭來。
卻看見那個男人正撐開一把雨傘,從車子的另一邊繞過來。
雨很大,仿佛整個世界掛滿了珠簾。
雨水落在傘上,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那個男人仿佛行走在山水畫中,孤冷、高傲、絕豔。
“嚴溫夏,跟我回家。”
傅斯年走到她的麵前。
沒有發火,沒有猙獰,隻是平淡地開口,卻好像一股溫暖的水流進她的心裏。
嚴溫夏覺得心裏忽然一陣委屈,抬頭看著傅斯年就流出淚來。
她的頭發上正不斷地滴落著雨水,和眼淚混在一起。
若不仔細看,根本就不容易分辨。
傅斯年一眼就看的真切,心疼地揪了起來。
這個傻女人……
和傅斯年對視了一眼之後,嚴溫夏忽然轉身就跑。
傅斯年一把將她扯回。
二話不說,俯身抱起。
方林雅很有眼力地迅速打開了車門。
坐進車中,嚴溫夏隻覺得尷尬。
離家出走這種事情,從小到大她都沒有做過。
結果第一次就被抓包了。
剛才想逃跑,倒不是因為生氣。
純粹是覺得離家出走被逮有點丟人,下意識地就想躲起來。
為了不讓傅斯年看見自己臉上的神色,她隻能盡量地轉過頭去。
裝作在看窗外雨景的樣子,怎麼都不肯開口說一句話。
此時夜已深。
傅斯年在病痛和擔心的雙重折磨裏煎熬了一整天,也是沒有力氣再和她多說什麼。
抿著薄唇坐在一旁忍耐著再次發作的胃疼。
抓著她胳膊的手卻怎麼都不肯鬆開。
車子在寂靜中一路搖晃。
兩個人都是又困又累。
隻是傅斯年強忍著痛感無法合眼。
手指輕輕地在她的手背上摩挲著,一遍又一遍。
仿佛怎麼都無法確認已經把她找回來了。
嚴溫夏不知不覺間漸漸倒在他的腿上,睡著了。
傅斯年低頭看著她熟睡的臉,伸手在她的頭發上輕撫。
口中冷冷說道:“女人就是這麼麻煩,沒事找事。”
方林雅咬了咬嘴,強忍笑意。
後視鏡中,傅斯年一邊碎碎念地輕聲責備著,一邊目光溫柔地為她蓋上薄毯。
把嚴溫夏送回公寓安置好,傅斯年讓方林雅送自己回傅宅。
“傅總,現在已經很晚了,你還是先回醫院檢查一下吧。”
他的臉色蒼白的可怕,方林雅隻能盡量勸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