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樓時早餐已經備好,白粥小菜正適合她現在的狀態。她也不知道是傅斯年的安排,隻當是廚房裏湊巧了。
福伯記著傅斯年的叮囑,小心翼翼的怕透露這是他的意思:“嚴小姐,廚房裏醃的小菜今天正好吃,所以做了白粥來配,你還想用些別的嗎?”
嚴溫夏搖搖頭表示不用了,嘴裏還是疼的厲害,也不知道自己之前是怎麼忍住了疼跟傅斯年爭執的,現在想來,或許是當時心裏的疼已經讓自己完全感覺不到燙傷的疼了。
隨手翻開福伯擺放在桌上的報紙,自從她去總裁班進修之後,傅斯年就叮囑福伯每天為她準備報紙,讓她時刻關注財經政事。
隻是今天財經報的頭條竟是一個八卦,這個新聞如雷狠狠擊中了嚴溫夏的心髒,讓她麻痹的險些痛暈過去。
“傅李財團好事將近,企業和人哪個先結合?”
配圖是李悠然在傅斯年懷中嬌笑的模樣,他低著頭伸手輕扶,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纏綿癡連。文章裏洋洋灑灑幾千字,將傅李兩家的淵源說了個仔細,好一出青梅竹馬為掩人耳目在K&Q幽會的大戲。
文章裏甚至還很有興致的分析了一遍,這對金童玉女選擇在K&Q幽會,一定是為了貼合這個私人會所的名字“KING&QUEEN”,顯然是在宣告兩人正是王與後的結合。
嚴溫夏捏著報紙盯了半天,目光落在傅斯年的那雙眼睛上,也不知是當時燈光柔和了他的氣質,還是懷裏的人柔軟了他的心,他看上去是那樣的柔情似水。
許久,她輕輕的吐出一口氣,將報紙在桌上扣下了,自欺欺人一般,仿佛這樣就能當做新聞不存在。
一頓飯從未如此難以下咽過,口腔裏的燙傷讓人連呼吸都覺得困難,心裏又堵得喘不上氣來,嚴溫夏稍微抿了兩口粥就放下碗筷離開了餐廳。
心裏仿佛有一道聲音一直在提醒自己,終究隻是一個情人而已,根本就沒有資格和立場去介意傅斯年的私交。不斷的在心裏複述著,一遍遍的用刀淩遲著自己的心髒,直到鮮血淋漓痛到無法呼吸才回到書房中,打開教材以為自己可以將注意力轉移。
可是那些熟悉的內容,全都成了新聞上的字字句句,一幅幅插圖全都變成了傅斯年和李悠然的親昵纏綿,就連耳朵裏都開始不斷的響起各種聲音,好像有人不停在告訴她,傅斯年已經找到了想要共度一生的女人。
嚴溫夏克製不住心裏的酸澀,不斷的鞭撻著自己的心,質問著自己是不是愛上了傅斯年。可這個想法又一遍遍被自己推翻,一再的告訴自己,情人哪來的資格去愛。
一整個上午,嚴溫夏都在給自己做心理建設,可不管她怎麼努力,始終都看不進一頁書去,最終隻能放棄了。
起身走到花房,想要好好的打掃一遍來發泄,傭人卻把一切都擦拭的透徹明亮,無奈隻能端來一盆水,將每一片葉子都仔細的擦了一遍。可偏偏腦子裏又出現了自己澆花,傅斯年依靠在門口凝視的畫麵,當時以為可以停滯的時間,終究還是前行到不可逆的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