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蒼北之原】02
千夜臉色陰沉，又非常煎熬，仿佛自己眼睜睜地看死神鐮刀逼近自己喉嚨的過程。
要是換一個飛升者在這裏，估計會在那紅光成型之前很果斷地出手打斷，幹擾對手屬於作戰的一種策略，誰說不是呢，就在剛剛，千夜也想這麼幹，但感應一下對方的力量，他一下子就沒有了魚死網破的想法，因為魚死了，網，也破不了！
此前的成名技【消逝】都沒達到一絲傷害效果，這太令人絕望，千夜心底難免產生黔驢技窮的挫敗感，此刻，他反而想看看廬山真麵目。
紅光聚成人形，隻見一名身穿開邊流蘇紅裙，撐著紅傘的女子現身，女子婀娜曼妙，雙腿修長，臀部如熟透的水蜜桃般挺翹飽滿，隆起的兩座山丘幾乎將衣服撐裂，看其相貌，不過十六七歲的模樣，容顏潔淨光滑如玉，肌膚若冰雪，聲音……笑音甜美這一點千夜是感受過的。
她好似欲望的產物，仿佛接近她可以達到人性最大的快感，隻是，這名年輕妖嬈的女子還有一個特別吸引千夜的地方，這個地方卻與其他人完全不同，那就是耳朵，像一雙狼耳，卻更豎直更修長，帶著精致美感，潤澤如玉。
“你是誰？”千夜冷峻地看著懸浮在半空中的紅衣女子。
紅衣女子臉上帶著笑意，怎麼看都充滿了親和力，但是那種遺留在空氣中的強大殺意沒有化去絲毫，反而更洶湧地彌漫在空氣中。
“凡神……喲對了，剛才好像還釋放出凡技……嘖嘖，現在的天界呀真是什麼樣的神都有，嗬嗬……”
紅衣女子手中撐著傘，一邊捂著嘴巴輕笑，眼神卻是略微看向千山暮雪，接著又將手輕輕伸出傘外，任那一片片細小的雪花點落在芊芊柔指上，仿佛在挑逗這些白色的精靈。
這是赤果果的羞辱，不過千夜卻沒有惱羞成怒，畢竟她說得貌似是大實話，瞧，她根本就是無視自己的存在，吃掉千夜被主觀認定為板上釘釘的事。
至於千夜的那句“你是誰”更是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你跟著我幹嘛？”
千夜皺起眉頭，空氣中的殺意既然隨著對話的增多而增強，這是他頭一次遭遇如此傲慢的人。
“……為什麼要跟你？……哦……你說呢？”紅衣女子像是認真思索了一番，仿佛千夜問的問題有多麼難答。
接著，她的身體開始漸漸下落，輕盈如飄雪，那雙穿著紋金細靴的小腳印在厚厚的積雪中，卻如同踩在實地上，沒有下陷絲毫。
“咯噔！”，正是這樣一個微不足道的動作，卻讓一旁的千夜心中再次掀起巨大的波瀾，不是說她對於重力的掌控有多恐怖，而是她的身體意動沒有引發空氣流動，而且在觸碰到那積雪的一刹那，一張像蜘蛛網一樣的磁場前後左右上下，從四麵八方用來，將自己鎖定。
“你……”
千夜第一次將震驚之色流露表麵，但是隨即回複鎮定，又道，“你想殺我？”
但是他並沒得到回答，而是看到眼前這名紅衣女子望著天空，一陣發呆，臉上卻露出讓人猜不透的笑意，她總是這幅認真的笑臉，笑著看天地間的一切，有好想發現了什麼新奇的事物，即便說話也要揚起嘴角。
此刻的天空一陣蒼茫，千夜抬頭朝天空看去，卻什麼也沒發現，整片天際都是厚厚的雲層，看不見陽光，看不見星天，卻有冰冷，更有空洞，那種單調的顏色在眼某種讓人失神絕望，仿佛一切經曆都不過是將人世間走過的罪孽重走一遭。驀然回首，才發現，奔行一生，很多人很多事都在曆史中泯為塵埃，或許歲月的無情會吸附在每個人身上吧，而後開始無聲無息地榨幹，下一個大概就是自己了。
隻是，千夜哪裏肯就這樣了結此生，他千辛萬苦飛升上界是為了什麼？是為了長生不死？又或是為了稱尊稱霸？不不不，千夜不想要這些，通通不想要，他要做的隻有一件事，那就是找到他哥哥——涯風！
閉上眼睛，千夜心念一動，突然從原地消失。
風還在流動，雪還在飛舞，一旁的紅衣女子卻似乎絲毫沒有感受到旁邊消失的千夜，而是喃喃自語，“越想擁抱天空，越是往高處爬，就越得經住寒風，經住孤獨，等散了寒風，隻剩孤獨的時候，就是擁抱整個宇宙之時，隻是，周圍同時會有更多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