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元324年8月)
秋夜空中綴滿了閃閃發光的星星,像細碎的流沙鋪成的銀河斜躺在青色的天宇上,清冷的月光像水銀般傾瀉在整個大地上,顯得那樣幽黯!
一位五十多歲將士站在高處山腳上,緊閉雙眼,深呼吸著,感受著月光洗浴,體驗著秋風的涼爽!
風兒吹擺著他整序的發鬢和整潔的衣襟,在月光伴隨下使他看起來是別樣的英姿颯爽,神采奕奕。片刻之後,這位將士忽然睜開雙目,炯炯有神,堅銳的目光向周圍山脈望去。良久後,雙眉緊湊,眉宇間多了幾份憂愁!仿佛一瞬間的容光煥發變得蒼老不堪!
一位小少年悄悄走到他的背後,把貂皮大衣輕輕披在他的肩上。這位將士回過頭,看著這位小少年,眉宇間的憂愁霎那少了許多。
小少年開口道:“秋風涼,爹應當多注意身體!”這位將士露出一絲和藹的微笑,道:“羽兒,秋風能讓爹頭腦更清醒一些,你水土不適,應當多注意一些!”說完,把披在自己身上的貂皮大衣又轉披在這個小少年身上。
小少年叫林明羽,這位將士則是瑜州刺史——林翎!
林明羽沒有拒絕的意思,而是開口問道:“爹,前半月一連三戰,敵軍損傷近一萬五人馬,而我軍卻緊傷亡三千餘人,可謂大獲全勝!為何您會如此憂愁呢?恕羽兒愚鈍。”
林翎沒有出聲,轉過頭繼續向周山望去,片刻後道:“你應該知道龍帝為何派爹出征,並不是單純把敵軍擊退,而是要徹底查出背後的真正情況!”
林明羽從剛才的疑惑表情霎那變的嚴肅,想要知道為何爹會如此憂愁,就必須側耳傾聽,認真端詳。林翎一五一十的把十年前墮柏進攻西州的情況詳細說道。
林明羽聽過之後,麵有失色,思緒片刻道:“這麼說的話,在當今天朝之上,有人想讓龍元大亂,趁機…趁機謀位?”
林翎鎮定道:“可以這麼說,所以這次務必要抓到墮柏的指揮官,查個明白!”
林明羽嚴肅表情再次轉為疑惑,道:“墮柏軍不是已經‘班師回朝’了嗎?”
林翎嗬嗬笑道:“羽兒,敵人不會如此回去的。”說完用手輕摸了林明羽的頭。
但是林明羽還是不解,繼續問道:“爹是怎麼知道?”
林翎深呼一口氣,表情變為嚴肅,道:“羽兒,在戰場上!要想戰無不勝,就不能在以眼前的勝利做判斷,而是要知道敵人背後的真正用心,通過不斷的交戰來了解對手。所謂知己知彼,就是這個道理。已經和墮柏交戰數十次,相信這次他們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林翎看著林明羽低頭思緒不語,不由打斷他的思路,柔聲道:“羽兒,你現在還小,長大之後,你經驗豐富了自然而然的就會了解了。”
林明羽此時神情也變為嚴肅,道:“那麼,我們如何去抓獲對手呢?”
秋風本涼,加上月高,就此變寒。
此時的風比剛才的大多了,時而可聽見“嗖嗖”作響,即使林翎也感覺到有點冷,在看著身邊的明羽,雖然有披著貂皮大衣,早已凍得哆嗦不堪了。林翎一手搭在兒子的肩上,柔和道:“羽兒,回去之後我慢慢告訴你。”
林明羽點了點頭,道:“嗯!”然後攙扶著自己的父親慢步的向軍營走去……
倆人回到軍帳大蓬中,林翎指著地圖,一麵比劃,一麵說明戰況,詳細的把自己的思路和作戰計劃告訴林明羽。
林明羽聽完之後,臉色大變,馬上否決道:“這可不行!如此下來,若失敗了,爹豈不是要喪命!”
林翎沒有出聲,隻是在地圖邊徘徊,多顯出無奈之舉。林明羽再次道:“爹,這絕對不行,若這樣,還不如回去了好。”
徘徊的林翎此時將目光看向林明羽,鄭重道:“為了龍元,我別無選擇,必須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