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宮的長發高高的揚起,瞬間化成一個圓形,圓心當中出現幻景,我和沈君華剛才在幹些什麼,全部重複了出來。
我嚇得心髒都要跳出胸膛了,嘴覺得幹幹的,半天才說出一句話,“不是的,沈君華是被你打跑了,你想陷害我們。”
我抓著冥王的胳膊,不知道再怎麼往下說。
冥王卻伸手拍了拍我的手背,“我明白。”
聽他的口氣,他相信了我的話。
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麼,隻是覺得慶幸,更覺得有些懷疑,所以不停的觀察著冥王的表情。
冥王卻像是很篤定,“慕容宮,無論你說什麼我都不相信。”
慕容宮發出了嬰兒的笑聲,極其尷尬,“冥王,你應該叫我父親。”
冥王咬牙切齒的說了一句,“父親,風兒在什麼地方。”
慕容宮再次將銀發攤開,“我跟你說了,你找到沈君華自然就找到了風兒。”
冥王隻是冷笑一聲,抱著我轉身就走。
出了祠堂,我很是奇怪的問冥王,“那個鬼東西是什麼鬼,居然要叫他父親?”
冥王咬牙切齒的說了一句,“我的亞父,弄臣之首,慕容宮。”
弄臣,而不是眾臣,我聽得有些好笑。
我知道,大概冥王遇到逼宮了。
看他黑著一張臉,我沒有再問下去。
“沈君華在什麼地方?”他突然低沉的問我,口氣有些沙啞疲憊,但沒有殺氣。
我撓了半天頭,搞了半天,他根本就沒有相信過我。
“我不知道,他跑掉了,我想抓住他,但是他的速度太快……”我沒有說下去了,因為冥王的臉,就像是黑鍋底一樣。
“他跟你又說了些什麼?”
“沈君華隻是說,風兒來了,你這邊就不會有我的位置了。”我小聲的說,不停的轉著眼睛觀察著他的表情,生怕他對沈君華發怒。
“不,我是說慕容宮說了些什麼。”他逼問道,黑眸中,一絲陰雲,上下起伏,風雨欲來。
我搖了一下頭,“他一直在調戲我,倒是沒說些什麼,隻是叫我跟著他。”
“你答應了?”他隻是淡淡地眯了一下眼睛。
我撇了一下嘴,“你都看見了,我的下場。”
他笑著捏了捏我的鼻子,“這才是我冥王的女人。”
我覺得有些奇怪,他像是對我很相信,不由得盯著他。
他淡淡的揚起嘴角,“為夫很帥?”
我點了點頭,“帥過頭了。”
“怎麼說?”
“居然把天劫不放在眼裏。”
冥王縱聲狂笑,“大丈夫,頂天立地,怕什麼天劫。”
我覺得這笑聲中充滿了蒼涼和無奈,就像是經過了千萬劫難的大山,我抱住他的胳膊,看著他英俊的臉,目不轉睛。
我小心的跟他說,“其實不當大丈夫也很好。”
冥王捏了捏我的鼻子,“身不由己,我出生就決定了這個命運。”
我何嚐不是,我們就像一隻小蟲子一樣,被命運牽著鼻子走。
雖然他笑著,可是我看出了無奈和蒼涼。
他身上就像是背著一座大山,他拚命的挺直腰不想倒下去。
我有些同情冥王了。
冥王做了一個手印,一道金光瞬間就射了出去,化成了一個金色的紙鶴,飄飄蕩蕩,向著遠方飛去了。
“這是找吳純蘊還是找沈君華。”
“都要找到。”他不停的做著手勢,無數的金光化成金色的飛鳥,飄飄蕩蕩向著天空飛去。
很快就有紙鶴飛了回來,衝著冥王點了三下頭,轉身向著遠方飛去,冥王抱著我縱身飛到了半空中,緊緊的跟在金色的鶴身後。
我們在身下,城市和樹木不停的掠過,就像是看快鏡頭一樣,我看的頭暈,閉上了眼睛。
突然間,冥王捏住了我的下巴,把我的嘴捏開,一顆丹藥丟進了我的嘴裏。
“是不是舒服了一點?”
我看下丹藥,頓時覺得頭不昏了,於是點了點頭,很興奮的看起西洋景來。
地府的景色都是灰灰的,就像是黑白照片一樣,散發著陰冷的氣息,就是飛在半空中,那股冷氣依然刺骨。
不知不覺中,我們已經飛過了幾座城市,眼前漸漸的人煙稀少,不再有城市,樹木也漸漸的沒有了,變成光禿禿的荒原。
按照道理說,一馬平川之下什麼都能看得清楚,我卻發現,我們視線更加模糊,明明是一匹馬,我看上去卻像是一隻雞。
難道是冥王的丹藥不再起作用了?我用指甲摳了摳冥王,“再給顆丹藥,我看不清東西了。”
冥王卻很平淡的說了一句,“到了這裏,連我都看不清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