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意識到這件事不對頭,本能的想逃開。
但是,我麵前可能是毛家姐妹之一,我必須去救她,我掏出一張黃符,貼在了自己的額頭上,小聲的叫著,“毛苗苗,毛絨絨……”沒有回應,隻有陰冷的風汩汩作響。
這個房間實在是太空闊了,我的叫聲不停的回響著,好像有無數個我在叫,恐怖萬分。
我聽見我的腳步聲沙沙作響,沉重的腳步聲叫空氣顯得更加的寧靜,我感覺到我的心髒砰砰的亂跳。
我一手抓住刺青,一麵小心翼翼地往前摸。
前麵的油燈越來越多,密集成了一條河,不停的閃爍著,就像是花燈節那時候的河麵,漂亮之極,反而反襯得黑色的夜空更加恐怖。
我聽到了一聲笑,輕輕的,又細又尖,又像是女人,又像是小孩,那聲音就像是一把刀子,在骨頭上劃過,感覺十分不好受。
我順著聲音望過去,一片由燈組成的河水盡頭,是一張大大的供桌,供桌上麵擺著九十九盞燈,爍爍閃亮,映襯著一張慘白無比的臉,一張塗得紅紅的大嘴唇,白白的牙齒上掛著血跡,她的雙手又幹又瘦,細細長長,手心裏抱著一個什麼東西,全身沾滿了黏黏的稠液,有點像人形,又不太像人,雖然我隻是個學生,但是我在醫院裏實習過,知道這是流產的胎兒。
就見這個人,抱著這個胎兒,不知道是哭還是笑,她突然張開嘴,把這個胎兒往嘴裏送去。我聽說過用胎盤補身體的事情,但是從未見過有人用胎兒補身體,我猜測麵前這個人不是人了,頓時覺得胃裏反胃,我住嘴,差點吐出來。
那個人抬起頭來,一臉的笑眯眯,可是給人的感覺卻是在哭,她衝著我說,“他就要活了。”
我聽不明白她的意思,隻是覺得這個畫麵極其詭異恐怖。
她一張嘴,整個胎兒就落入了肚子中,肚子頓時鼓了起來。
整個肚皮上繃得緊緊的,毛細血管看得清清楚楚,薄得就像一張紙,可以看到肚子裏有一個小小的胎兒,小小的心髒一跳一跳的。
我背上冒出汗來,小聲的問她,“你在幹什麼?”
“鬼胎,他馬上就要活了。”
這個女人微笑著,從供桌上站了起來,長長的頭發垂下來,擋住了慘白的臉,隻露出一張血紅的大嘴,蒼白的黃手一揮,我身後的油燈砰的冒出白煙來,黃色的火苗跳起多高,將整個黑洞洞的房間映的澈亮,到處是煙霧滾滾。
等我回過神來,一隻手已經伸到了我的肚子前,指甲又長又幹,手就像是一把骨頭做成的刀子,隻管撲向我的肚子。
雖然我不知道她想幹什麼,但是知道事情不妙,掏出黃符來,也不管這些黃符是幹什麼的,就往她的頭頂上招呼。
可惜這些黃符分明沒有什麼作用,就像是一片片枯葉,觸碰到她頭頂,就化成煙塵散去。
我轉身就跑,那個女鬼緊緊的追在我身後,“還我孩子,……”淒厲的慘叫聲響徹整個古墓,就像是流沙河一樣,要將我吞沒了。
我拚命的抓刺青,刺青裏傳出一聲,“這裏有結界,你按照我說的做。”
冥王不停的吩咐我怎麼做手印,我手忙腳亂的按照冥王所說去做,可惜我的法力不夠,這些手印做出來,沒有什麼法力,最多叫麵前的油燈熄滅。
我慘叫連連,“有沒有什麼速成的?”
冥王冷冷的哼了一聲,“平常叫你努力學習,你不學習,現在著急了有什麼用?”
我滿頭是汗,“再說什麼也沒有用了,你給我弄幾張黃符出來。”
刺青裏飄出幾張黃符來,我接住了,對準了這個女鬼的頭頂撲去。
這個女鬼的身形倒是靈活,身體微微一側,就躲過了我的黃符。黃符落在油燈上,瞬間被點燃,化成一片煙塵散去。
我心中大急,動作也慌亂起來,不顧一切的把手裏的黃符往外丟,手裏總共就這麼幾張黃符,幾乎就在一眨眼之間,就被我丟完了。
可惜的是,這些黃符沒有一張能夠打中這個女鬼,全部落在了油燈上,被點燃了。
我全身是汗,不停的催著冥王,快點給我丟黃符,可是刺青裏卻沒有一點聲音,我不由得咒罵起來,這個冥王是怎麼回事?
那個女鬼冷冷的笑了起來,“你是找冥王嗎?我的主人把他抓住了?”
我指著她的鼻子大罵起來,“別吹牛,冥王會來救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