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恕罪,主公恕罪……”董卓的威勢之下,太史慈隻得叩首請罪。
“第一次攻城,對於城中的兵源、物資數量等等我們根本一無所知,你竟然敢在這種情況之下一下子將三千人派上去,也是敵人守城的能力不強,不然就你這種沒頭沒腦的進攻,敵人隻要一個小小的動作就能送他們下地獄,別說是踏上城頭了,就是摸摸本王都敢保證沒有幾個人會成功的。”
“你的命是命,士卒的命同樣也是命,你冒功貪進,所帶來的結果就是讓他們幾近死絕,前後四千人死了多少?對城中的消息你又借此探知了多少?”接連的喝問,即使太史慈心中對董卓忽然的責難不服,也是被堵的無話可說,不管怎樣,那三千多人的死亡都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攻城之戰,對董卓軍而言經曆的不算少,卻也絕不算多,曾經在董卓的提議,郭嘉、賈詡等人共商的結果下,眾人得出了以千人為一隊作為一次攻城的戰力的議定,這樣的結果雖然在前麵幾次中令大軍並沒有多少的機會能對城頭起到威脅的作用,卻也因為人數少目標小變得更為靈動,而且千多的人在戰場上根本就不會怎麼起眼,這樣一分散下來,雖然戰場上麵看著是連綿的城牆上都在廝殺著,其實對董卓他們這邊而言的損失卻即可不忽略不計。
而與其相反,這樣的攻城方式對守城的士卒而言,卻是好像一個無底洞一樣將城中的各種物資快速消耗著,這樣的動作在接連到一起後,即便是城中的準備再是充足,也經不起這等消耗,隻是這一次,太史慈在根本就沒有怎麼的計較之下就直接派了大軍攻上,若是勝了也還罷了,結果卻是一場大敗,反而讓近四千的士卒永遠的倒在了戰場之上。
眾所周知,麵對一座大城,一座有著準備的大城,對於物資充盈狀態下的城池根本就不可能一戰而定,不說別的,單是那一鍋一鍋好似倒之不竭的火油,那一根一根好似用之不竭的滾木就足可令數萬大軍止步不前,就以太史慈所帶的士卒,如何能夠一戰就攻下城池?就如同董卓所說的那樣,這次確實是太史慈有些貪功冒進了。
低頭沉吟,很快的,太史慈心中的本來隱隱的不服就消散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滿頭之上的冷汗淋漓,如果說之前時間太短他沒有時間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去反思己身的話,那麼再董卓的怒喝之下,太史慈的心裏頓時就想到了很多,聰明如他,自然也就更加能夠體會到了董卓耗費在他身上的苦心。
數年之間帶兵縱橫卻鮮有敗績之下,太史慈與其他人一樣心中逐漸升起了驕傲與自滿之意,這次的攻城就是個很好的例子,在眼看著士卒攻上城頭的那一刻,太史慈心中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贏了”,他根本就忽略了這之中那所謂的攻上城頭的士卒數量有多少,也讓他忽略了其實城頭之上的抵擋並沒有分毫的減弱了,反而士卒最後冒死的衝擊,讓本就所剩無多的他們能夠活著踏上城頭的人變得更少了,之前的眾人誰又能想到,正是這種顯而易見的事情,讓他一個大跟頭狠狠栽了下來。
“主公罵的是,是末將錯了,三千多個士卒死於我將令之下,太史慈責無旁貸,請主公責罰。”砰砰的一連三下用力以頭撞地,太史慈好像是在為那些死難的英靈謝罪一樣,完了後瞬間將腰背挺直了起來,一雙眼睛中充滿堅定,看著董卓請罪出聲,顯然這一次,他是知道自己的“罪”在什麼地方了,這一次的請罪之中,明顯多了誠懇。
“好,太史慈攻城期間貪功冒進,以致三千將士無故戰死,杖責五十以為警戒,你可心服?”董卓看著太史慈的眼中,當即露出了一抹欣賞,卻是沒人能發現,那眼底深處,還有這一絲歉意隱隱閃動。
董卓的作為也是無奈,如今的軍中不管是將領還是士卒,都已經有些老子天下無敵的苗頭,氣氛的變化董卓又怎麼會覺擦不出?對士卒而言這倒不是什麼壞事,正好可將他們心中的血性徹底激發出來,即便是大意之下吃個虧,臨戰之時也能很快就調整過來,而對將領而言,這就絕對是一場災難了。
正所謂“一將無能累死三軍”,士卒大意也就是初碰之下吃點虧,而統兵之將的大意所波及的就是整支大軍的安危了,隻是就在不久之前他才聽了郭嘉的話正將手中的大權下放一些,以此來鍛煉麾下將領統兵的能力,此時董卓雖有心想要將這種苗頭打壓一下,卻苦無機會給他,隻能說這一次是太史慈趕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