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許攸,與其有過一次交易的劉豹在坐上單於寶座後就不願再與其有多少糾葛,之前為了逼迫於夫羅退下,許攸可是生生將本該屬於他的財富攫取了近一半,如今錢財雖然還仍就在後方的上郡,卻不過是因為戰爭許攸沒有辦法將這些錢財運回冀州府邸中罷了,對許攸的貪婪,劉豹是既愛又恨。
所謂的愛自然是愛許攸的才,不管其有著怎樣的缺點,其才卻是劉豹心所向往的,是以這些天中他雖然不與其請教什麼,每每議事的時候卻都將其帶在了身邊,如今被逼無奈之下,劉豹隻好開口向其求助起來。
隻是,劉豹猜不出,許攸同樣也是猜不出,即便是不按照常規,若是他來指揮大軍的話,在戰敗了匈奴人後,就算是不立即攻城,許攸也絕不會放過到手的機會,在極力誇大自己這邊的成果的同時,正好可用借此來打擊下匈奴人的氣焰,可是偏偏,一連兩天多的時間,城外除了安靜就是安靜,根本什麼情況都沒有出現。
再加上之前軻比能聽了董卓的計策,為了防止有人走漏了消息給匈奴俘虜知道而引起暴動,軻比能嚴令之下,連他這邊稍有可疑的人都絲毫不放過,更別說是匈奴人派去的探馬了,消息沒有能探到,什麼情況都不知道之下,他許攸再是有才,又怎麼能猜得出對麵的董卓與鮮卑人在打著什麼主意?
卻偏偏,這樣的情況他又不能表露出來,臉上神色不變,卻根本沒人知道,此時他的心中,也是焦慮、憂愁不已。
“想法倒是有一些,不過我的規矩你是知道的……”淡然一笑,許攸勉強將心中的負麵情緒壓了下去,以確保自己的形象不會在匈奴人眼中坍塌掉。
“好,還請先生教我。”略一遲疑,劉豹還是咬了咬牙答應了下來,這兩天多的時間城外一直沒有動靜,城中的匈奴人可沒有因為有了時間緩衝而緩了過來,恰恰相反,一戰五萬人的損失,反而讓之前城外的慘劇在匈奴人心中越發的深刻了起來,沒有人不怕死的,看著那些絲毫不弱於他們的胞澤被城外的敵人如同殺雞一樣肆意的屠殺,這種無力感早就衝破了他們心裏的防線,隨著時間的漸走,恐懼醞釀的越發的深了。
對董卓與鮮卑人劉豹沒有辦法,可是對匈奴人劉豹卻有的是手段監控著,對於這一點自然清楚不已,也是這樣,在明知道跟許攸打交道無異於與虎謀皮,此時的劉豹卻不得不將希望寄托在許攸身上。
“以我觀之,城外的異常無非是兩點原因,其一,就是之前的戰爭單於雖然付出的代價不小,城外的他們付出的代價必然也是不小,榆林城高牆厚,想要攻下實屬不易,兵力不足的情況下,他們隻能按兵不動靜待援軍。”一根手指豎著,輕輕的擺動中將眾人的目光吸引過來。
“二呢?”見許攸聲音停下,劉豹頓時急切的問了出聲。
“其二,則是等。”微微沉吟了下,許攸才在劉豹及帳中其他幾人期待的目光中緩緩吐聲道。
“等?”劉豹有些懵了,搞不明白許攸的話是什麼意思,營帳中的其他幾個人也跟他相差不多,一群人滿是疑惑的拿眼看著許攸,一種對許攸的不信任在帳中緩緩升騰而起。
“不錯。”許攸的臉色微微一變,不過還是點點頭應了一聲,一直停頓了良久才接著出聲解釋道:“諸位也知道,之前老單於在的時候,曾有牛輔、段煨帶人犯境之事,城外那杆董字大纛你們也都看見了,董卓是誰,那是牛輔的嶽父段煨的主子,既然其在此處,牛輔、段煨兩個打來就是遲早的事情,單於的叔爺雖然在彼,卻絕非是段煨的對手,再加上南邊根本沒有天險可守,隻需等到兩人帶兵趕來,屆時榆林城孤城難守,除了被困死別無出路。”
“牛輔、段煨?”一瞬間,劉豹的臉色當即變得更加難看了,牛輔的話他還不怎麼能看在眼中,可是段煨,卻由不得他心中咯噔一下,對這個狠人,地處在邊地的他們可是沒有少吃了段煨的苦頭,而且段煨可是以手段狠辣而著名的,僅憑去卑,確實很難能抵擋得住兩人的兵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