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劉豹許攸(1 / 2)

能夠成為一族的單於,無論是在見識還是在心智上,於夫羅都不是常人可以企及,隻是人上了年紀,再加上他又一直疾病纏身,精力畢竟是大不如從前了,而他那弟弟呼廚泉又不是個安生的人,幾番折騰下來,於夫羅也懶得再與其糾纏,索性答應了他出兵並州的提議,以期能夠將其打發出跟前,隻是他又怎麼能想到,這才一轉臉的功夫,災難竟然從天而降。

不過,他人雖然老了,可這手段卻仍舊老辣,他也不是任人欺淩之輩,隻是片刻的失神後,於夫羅的目光當即變得陰森銳利起來,淩厲的殺意絲毫不加遮掩的肆意而出:“來人,去傳我令,凡不尊將令者,殺!”

畢竟是一族單於,匈奴之中,於夫羅的威望無人能及,更何況在他手中,一直有著一支專屬於他的衛隊存在,生老病死是無可阻擋,隻是為人者沒有不懼死亡的,身份地位越高的人在麵對死亡的時候就越懼怕,自從他病體沉冗後,這支衛隊就再沒有離開過他的身邊,如今他營帳外麵守衛的,正是這隊人馬。

“諾。”立時有人應了出聲,隨即甲胄碰撞的聲音頓時傳了出來,響動之下腳步聲逐漸遠去,聽著耳中傳來的動靜,於夫羅臉上不由露出了一抹嘲弄:“你們都當我老了,不中用了,連這些個東西也敢不尊我令過來逼迫於我,今天老子就讓你們瞧瞧,這匈奴,還是老子說了算的。”低聲喃喃之間,於夫羅臉上倏然閃現的笑意顯得是那麼的猙獰。

其實也不怪他會如此,跟漢人的情況不同,對匈奴人來說,講究的是弱肉強食,以下犯上的情況很少會有發生,因為誰也承受不起作為上位者反噬回來的滔天怒火,然而卻有著一種情況出現的時候是個例外,就如同如今於夫羅這樣重病難治,經年臥床不理事物的,再難以震懾匈奴諸部的時候。可以說,如今整個羌胡之地底下早已是暗流湧動,其中跳竄的最厲害的,就是於夫羅的弟弟呼廚泉,欒提呼廚泉。而在曆史上,在於夫羅死後,也確實是其弟呼廚泉繼承了匈奴人單於之位的。

於夫羅雖然重病,卻不代表如今匈奴之中竄起的各種苗頭他不知道,隻是同樣的,這麼長的時間下來,他也知道自己其實已經時日無多,將弟弟呼廚泉打發出去,於夫羅未嚐沒有替兒子劉豹鋪鋪路的念頭在。

劉豹,作為匈奴單於於夫羅之子,身份地位自然非同一般,隻是昔年匈奴動亂的時候,劉豹被於夫羅安排去了漢地居住,如今於夫羅雖然有心讓其繼承自己的衣缽,卻無奈其名望太淺難以擔當,匈奴諸部之中的人反而多數被他的弟弟呼廚泉拉攏了過去,不過這劉豹也是爭氣,在漢地居住的年間,將漢人的文化傳承學了不少,如今羌胡之地的耕種事宜,就是在他的督促下緩緩發展起來的,若不是如今於夫羅的身體驟然扛不住了,劉豹絕對能夠在潛移默化之下穩穩當當的坐上匈奴單於之位。

劉豹也是一個有野心的人,隻看他為自己取的名字就已可知,在這個時代,也隻有漢室皇族才敢以劉姓自稱,姓氏百家,劉豹什麼也沒有叫卻偏偏以劉為姓,可見其心若何!

“大……大都尉……”此時,隨著於夫羅這邊手段出動,一人匆匆忙忙的奔入榆林鎮中一處不起眼的地方,不知是因為急切還是因為跑得急了,劇烈的喘息聲如同風箱一樣呼呼作響著,上氣不接下氣的結巴叫道。

“滾!”剛剛推門跑入房舍中的士卒隻覺得迎麵一個黑影襲來,驚呼聲中還不待有所反應,就碰的一聲被砸了個正著,額頭上當即鮮血淋淋滴淌起來,隻不過這個時候他卻根本不敢有絲毫的不滿或是怨憤的表情,一個滾字如同炸雷在他耳際響起之後,士卒才敢有動作,也顧不得去拾墜落地麵摔成了渣的杯子,轉身倉惶退了出去。

“大都尉何必跟一小卒生此悶氣,看他這麼急切,想必是有著驚人的消息傳來了。”視線拉近,就見到房舍中兩人正相對而坐暢飲著,一人一身文士儒衫淡然端坐,而另外一人不是別人,正是於夫羅之子劉豹,之前那人奔進來的時候,正趕上兩人在低聲說話,被人如此無禮的打斷,頓時讓一直標榜自己懂漢禮的劉豹怒了,想也不想的就將手中的杯子擲了出去。

“手下人無狀,讓先生見笑了。”用力深吸一口氣再又用力吐了出來,劉豹的心思頓時沉穩了下來,臉上故作苦意,望著文士將手一攤自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