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邊停滯著大雨阻路,遠在千裏之外的東北邊的幽州大地上,戰火卻並沒有因為這突然而來的大雨有絲毫停歇了。連連衝破袁紹布下的阻礙,公孫瓚與劉虞兩個卻是難得的仿若心有靈犀一樣同時對袁紹動了手,不過實力大損的兩個,在沒有回返各自的領地之前,對袁紹根本造不成什麼大的問題,而等到他們繞行回到薊縣的時候,袁紹已經帶人橫掃了整個範陽郡,甚至隸屬於公孫在勢力範圍的漁陽也被袁紹攻克大半。
劉虞、公孫瓚雙雙不在,沒有主心骨的兩家實力雖然也是不小,麵對著袁紹隻能節節敗退,更何況袁紹收下無論是良臣猛將還是士卒數量,都要遠遠多餘兩家之中的任何一家,半個月不到的時間,就被袁紹打到了家門口薊縣。
漁陽這邊雖然好些,隻是麵對出工不出力的劉備三人,泉州、雍奴以及燕國的安次相繼被攻克,大雨降下時,袁紹正一麵統率大軍將薊縣團團圍住,一麵派兵出動分擊上穀及代郡兩地。與此同時,與劉虞一道返回的公孫瓚沒有自大到以自己一家之力就能將袁紹打退,而且此時其與劉虞也並沒有如同曆史上那樣反目成仇,一麵下令將漁陽的士卒調派趕來,公孫瓚一麵親手接下了薊縣的大部分城防。
不同於董卓那邊大雨緊緊隻是下了一個時辰就已停歇,薊縣城下,滂沱的大雨早已讓整個地麵上積水沒過了腳踝,因為戰爭,原本該是清澈的水流被染的通紅,近萬人倒在城頭城下的袁紹火氣早就堵滿胸腔,大雨沒有停歇的跡象,袁紹也同樣沒有要下令讓士卒撤下的意思。
“公與,傳令讓顏良親自帶人衝上去,本將軍還不信了,區區一個薊縣,就能將我十數萬大軍擋下。”怒而拔劍一把將案幾的一角斬斷,袁紹眼中怒意飆漲,衝著身邊的一個文士裝扮的壯年大聲叫道。
攻城之戰太過危險,即便是千人敵萬人敵的也不敢說自己就一定能夠在戰爭中活下來,顏良、文醜,作為袁紹最為親近的心腹大將,一直以來袁紹都沒有在攻城戰中動用過,誰也沒想到此時袁紹怒起之下竟然連顏良也舍得派上去,一時間帳中的諸人頓時噤聲起來,生怕自己一個不好惹了袁紹生氣自己也被派上去。
“主公不可。”良久,見田豐準備起身,沮授不由歎了口氣頂著袁紹拿欲要吃人的眼光硬著頭皮出聲勸阻道:“雨水太大,劉虞他們守城對視線影響不大,主公麾下士卒向著城頭衝擊卻幾乎什麼也看不清楚,而且因為雨水,整個雲梯上麵一腳一滑,士卒攀登都難,根本沒辦法躲避城頭上扔下的石塊滾木,士卒損傷實在太大了,還請主公收回成命。”
“公與說的不錯,請主公三思。”發現自己準備的勸諫被沮授占了,田豐起身後立即附和出聲,剛直不阿,他就是這麼一個性格,不管袁紹喜不喜歡聽,隻要是對袁紹有利的,田豐就會毫不顧忌的出聲勸諫,是以其雖有才,在袁紹這邊卻並不怎麼得袁紹重用,這次若不是手下的謀士幾乎都被派遣了出去,袁紹甚至都不願帶著田豐在身邊。
臉色一變,袁紹的眼光如同刀鋒一樣,銳利的在田豐周身舞動著,仿佛眼前的田豐就是劉虞、公孫瓚一樣,袁紹眼中滿是怨恨:“沒聽清楚本將軍說的話嗎,本將軍讓他們繼續進攻。”
“主公,之前我們攻城近多半日的時間也才不過陣亡了六千多士卒,可如今才不過一個多時辰,士卒陣亡的人數已經超過了五千,這麼下去,就是再多的人也不夠被殺的,這麼一來不是便宜了劉虞嗎?”見田豐將仇恨吸引走,沮授心中頓時急了,隻是自己這個好友脾性就是這樣,沮授也不好多說什麼,隻得開口將袁紹的目光引到自己身上。
呼呼的喘息著,果如沮授所料的一樣,袁紹的眼光瞬間就瞪了過來。
袁紹又不是笨蛋,沮授說的話他心中自然明白,隻是他咽不下去這麼一口氣罷了,之前的進攻順風順水的,占了幽州這麼大一片地方他的手下也不見有損失多少,可如今劉虞這才一回來,他手下的士卒瞬間就被去了一萬還多,這一切,都是那兩個從來沒被他放在眼中過的劉虞、公孫瓚兩個人造成的,每每一想到這個,袁紹心中的火氣就怎麼也壓不下去的噌噌直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