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於,戰爭並不是人多就可以的,況且雁門關就這麼大,城牆上能夠容納的人數實在不多,單於縱然有數萬之眾,真正能夠衝上城牆戰鬥的也隻有那寥寥之數,敵將不弱,已然將城頭的漏洞補上,再打下去,不過是空耗單於手下兒郎,撤兵吧,另想他法。”見事不可為,日頭又高掛頭頂,文士當即出聲對著鮮卑單於勸說道。
“城頭膠著,先生無策可助我破局嗎?”遠眺城頭,看著兒郎一次次衝擊卻被一次次挑飛斬殺,單於心痛的同時,臉色同樣難看莫名,尤其是在當著文士使者的麵的情況下,咬了咬牙,鮮卑單於瞪著猩紅的眼睛扭頭看向文士問道。
“單於手下兒郎不弱,隻是城中敵人士卒也是不弱,兩強相爭,對方占據絕對的地利,硬拚的話很難能占到便宜,而且如今半天時間的進攻,士卒早已疲敝,不如且退,待休息過後,另尋其他機會。”鮮卑人看著不少,可並州也並不是就隻有雁門這一處城池,對鮮卑適當的消耗正中他意,隻是若是過了,說不定會壞了他那主公的大事,文士臉上難得的誠懇說道。
“好,就依先生之言。”坐擁十數萬之眾,鮮卑單於顯然也不是易於之輩,城頭兒郎拚死衝擊,卻連城頭都一直沒能攻上,顯然文士所說的不差,遲疑片刻,當即有了決定。鮮卑也常有戰爭,不過草原之爭,他們通常都是靠著騎兵正麵衝陣戰而勝之來擴張的,即便是昔年呂布縱橫馳騁闖出飛將之稱,也是在草原之上與鮮卑人硬碰硬將他們打的怕了,這許多年間,鮮卑大軍還是第一次攻略雄關,城戰,鮮卑單於確實不大熟悉。
見意見被采納,文士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單於但請放心,攻略雁門,某定然不會有絲毫藏拙。”
暗自腹議一聲,鮮卑單於心中雖然恨不得將眼前這張怎麼看怎麼虛偽的笑臉撕爛,麵上卻不敢有絲毫怠慢。
原來,這人不是別人,卻是大漢四世三公袁家袁紹身邊的人,這次盯上並州,袁家雖然不知道並州與董卓會有聯係,卻因並州的富庶,對陳到等人沒有絲毫輕視之意,而且如今袁紹勢力的發展已經進入瓶頸,要麼北上出擊幽州,要麼南下與曹操火並,在麾下謀士的計議下,為袁紹定下了以並州為餌,將其周邊勢力調動起來,袁紹好趁亂取利。
事實上,也正如郭圖、許攸、審配、田豐等人所算計的一樣,在並州這個肥肉的誘惑下,不但鮮卑人決定南下,西邊羌胡之地的羌人、匈奴也被袁紹許下的重利所牽動,甚至幽州之地中原本對立,頗有些老死不相往來的劉虞、公孫瓚兩人都暫時的放下兩人之間的仇怨,聯手自幽州直接動兵入寇並州,若是在加上親自動用了一部分兵馬的袁紹與被袁隗傳話召來的袁術,小小的並州之地,可謂是風雲湧動了。
袁紹麾下之人中,許攸去了羌胡之地,審配去了幽州,而趕來在鮮卑王帳中的文士,也是袁紹麾下幾大謀士中的一個,郭圖。
為了說動鮮卑人出兵,袁紹可是下了大本,不但許諾下並州財富的三分之一,而且鮮卑人出戰所耗費的糧草,袁紹在戰爭結束後都要一一補充,即便是如此大的代價,也還是多虧了謀士郭圖的一張善辯之舌。
“嗚!嗚!嗚!”隨著鮮卑單於下令,撤退的號角聲很快就在戰場上響了起來,,正奮力攻城的鮮卑人動作一頓,隨即開始倉惶的往回跑,隻是工程不易,想要順利撤回,不付出些代價的話,李通也不會讓他們就這麼撤走。
“放箭。”雖然不懂鮮卑人為何會突然撤兵,李通還是第一時間就把握住了時機,見雲梯上的鮮卑人有的甚至直接跳了下去,李通立即出聲下令。
雁門關外稍遠些的一座山頂上,一直靜立不動的董卓忽然間猶如一柄拔出的利劍,整個人的氣勢瞬間變得銳利起來,隻是很快他就皺起了眉頭,鮮卑人的動作,他也有些看不明白。
“仲康,你怎麼看?”看著如水般倒卷而回的鮮卑人,董卓心中糾結不已,一方麵腦袋中一個念頭告訴自己機會來了,一方麵心中又擔憂是不是鮮卑人發現了他們而設下的詭計,沉思片刻,董卓歪著頭對著許褚仿佛自言自語般低聲問道。
“任他計謀萬千,主公一騎踏碎便是!”甕著聲音,許褚簡單直白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