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寧之前的話,因為心中不滿董卓盯著他看,非但沒有壓抑,反而很大聲的直接叫了出來,太史慈的話雖然壓低了些,可是相比較周圍能夠聽到針落的聲音的安靜,也仍舊清晰傳入眾人耳中,董卓的臉色,早已黑的能夠蹭下幾層黑灰了。
“呼。”深吸了一口氣後,董卓用力將其吐了出來,強將心頭的火氣壓了下去,勉強露出了一絲難堪的笑容道:“得興霸來投,如虎添翼也,子義,速去召集眾人,為興霸接風洗塵。”
“諾。”太史慈應下,當即就要離去,不料給身邊的甘寧猛地一下伸手拉住,一臉可憐巴巴的模樣,太史慈見了不由為難,頓時轉頭看向董卓。
“一起去吧,也好介紹給眾人認識。”擺擺手,董卓當即出聲。甘寧想走,他又何曾想留,這兩年來,他還是第一次給人當麵指著說的這麼不堪,隻是要發怒吧又不能,隻能自己咬牙硬咽下去了,不過,讓他立時跟甘寧呆在一起,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諾。”兩人聽了如蒙大赦,逃似的飛奔離開。
“這才幾天沒見,你這張嘴怎麼還是這麼缺德?”片刻,兩人雖已走遠,還是有聲音傳了過來。
“我又怎麼知道你那主公長成那個樣子。”甘寧的聲音,讓董卓聽了臉上不由就是一陣抽搐。
“還來?也就我家主公仁厚沒怪罪你,就你這張嘴,幾條命都不夠……”後麵的話,隨著兩人腳步漸行漸遠,飄到眾人耳邊的時候已然沒了什麼聲息。
“行了,都散了吧。”黑著一張臉,董卓覺得自己是在沒法見人了,一擺手,將眾人打發了去。
“走吧,我們也回去。”見眾人都走了,董卓看了旁邊神色怪異的許褚一眼,大袖一揮也轉身走了。
不知道甘寧是真的沒心沒肺,還是他的演技逼真,當天晚上,當他隨著太史慈再次露麵的時候,對於白天發生的事情早已忘卻,即便是見到董卓,也是神色如常,讓董卓看了詫異不已。
宴席上,董卓出聲鄭重將甘寧介紹給眾人後,甘寧也順勢在董卓麵前跪拜下,當即拜董卓為主,宴會的氣氛頓時達到頂峰。
“諸位,如今年關越來越近,天氣也越發的開始變得冷了,錦竹已然被破,與成都之間再無險隘,益州的戰事也該暫告一段落了,今天宴請,其一是為興霸接風,再者,今後一段時間裏,益州這裏還需有人坐鎮,你等之中,可有人願意留下?”舉杯邀飲一杯後,董卓隨手將手中的酒樽放下,眼睛微微眯起,在屋中細細掃了一遍,這才緩緩開口出聲。
“嘩!”董卓的話,仿佛是在寧靜的湖麵投入一顆石子,很快在眾人的心頭蕩漾開。
機會,上位的機會。
這個念頭,幾乎瞬間就在所有人心頭湧了出來。
董卓話中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他顯然是不準備自己留下的,那麼在益州,就必然得有一個主事的人,而且,戰至現在,益州富庶之地基本都被董卓拿在手中,也就是說,益州這裏,即便是董卓占據的麵積不足夠大,也已經可以籌備益州的一切政體機構了。
“益州這裏雖然還未全定,政事卻也不在少數,詡願留下,暫代處理。”眾人神色的變化,都沒有能逃過董卓的眼神,隻是當掃到賈詡身上時,董卓臉上的神色不由斂了斂,片刻之後,不知道是不是覺察到了董卓的目光,賈詡忽然起身道。
“主公,末將不才,也願留守益州。”太史慈長身而起,大步走出上前拜道。
“末將新投,寸功未立,也願留守益州為主公征戰。”不知是不是商量過,幾乎在太史慈走出的同時,甘寧同時而動。
樂進、劉璝等人見了,當然也不肯落於人後,當即紛紛起身請令。
“嗬嗬,好,諸位之心我已知曉,既然如此,文和……”嗬嗬一笑,董卓說著說著忽然轉身看向賈詡道:“益州之事就有勞你了。”
“詡領命。”躬身再拜,賈詡沒有絲毫遲疑的應了下來,臉上神色沒有絲毫變化。
董卓見了,心中說不出是怎樣的一種感覺,遲疑一下後再次出聲道:“益州未定,人員還為充盈,如若必要,文和可將閻圃調來輔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