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變換著,董卓甚至連自己何時坐下的都不知道,腦袋轉動著,一些個往日裏從來沒有考慮過的事情一一開始翻騰,呆愣的眸子中,在惶惶失色的焦躁中,一抹狠辣悄然醞釀起來。
一連三天,董卓軍主力紋絲不動。
三天裏,董卓謝絕了一切求見,甚至連吃喝都在屋子中幾不出門,他在等,等從長安回傳回來的消息。
三天裏,與董卓一樣,賈詡同樣謝絕了一切求見閉門不出,他也在等,等著董卓處傳出的消息。
三天裏,高順如有神助,五千陷陣營先是一戰而下涪城,之後,高順下令甩開百姓的包袱,火速出兵南下,連夜奔襲了百多裏外的錦竹,斬殺劉璋部將爬龐樂,收降龐樂部兩萬三千人。
隨後,高順留下千人留守城中,而後帶餘下的三千人裹挾龐樂部六千兵卒發兵雒縣,雒縣守將在沒有情報、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被騙開城門,雒縣守將棄城,倉惶而逃。
而到了這裏,高順距離成都城,隻有百裏之遙。
董卓得到高順傳回的消息時,高順大軍已再次出發,這一次,高順的目標是,拿下成都。
戰局變化的太快,以至於在劉範、劉璋等人還沒有完全撤離的時候,高順就已經兵臨城下。
“劉璋,你父劉焉於益州雖然也沒有太大的恩惠,可是也不曾像你一樣蹂 躪百姓,你睜眼看看如今這益州,還有絲毫民殷國富的模樣嗎?你好好聽聽百姓是怎麼罵你們父子的,我要是劉焉,就直接抹了脖子了,如你這般作為,又將你父陷於何地?”
成都中,百姓早已被驅逐的差不多了,糧草器械也大多被運送出城,就連兵卒,這數天的時間裏,各地派來成都的大軍陸續趕至,劉範已讓劉璋帶了其中半數先行,如若不然,單隻是如今高順的這一番叫罵,就足夠將劉璋氣得吐血了。
不過,不比劉璋,無論是見識膽略還是心性才能,劉範都完勝劉璋,雖然他心裏也驚異高順趕來的速度如此快,可是對高順的挑釁,劉範顯然連理的心思都沒有。
“劉璋,你這懦弱無能的人,竟然連戰的勇氣都沒有嗎?怪不得劉焉這麼早就死了,如你這樣隻會吃老本的,就是再有兩個劉焉,也不夠你吃的。”高順帶來的人不多,隻有三千,就是這三千人,幾乎有半數的人還是從俘虜的降兵中募集進來的,連日的高強度行軍打仗,即便是強如陷陣營,也有很多人承受不住,不是倒在攻城戰爭中,就是在急行軍的路途上掉了隊了。
“成都的士卒們,如今我主董相國帶著大軍稍後便至,你們要留下來給劉焉陪葬嗎?難道你們忘了劉焉死在一個女人的肚皮上這種事情了?戰爭是為了守衛家園,可是你們在前麵為他劉焉打生打死,他卻在後麵玩弄你們的妻女,這樣的人,值得你們為他效命嗎?我主仁厚,不想給劉焉這種人陪葬的就出城投降,我主承諾既往不咎……”
城頭上,隨著高順一句接一句的叫喊聲中,嗡的一聲轟亂起來,被一群人簇擁著的劉範見此,臉色頓時一白。
打人打臉,罵人揭短,可以說是最為毒辣的了,高順的這一番話毫無顧忌的就這麼叫喊出來,即便是忍耐如劉範,也止不住的心頭火起。
劉焉的死,極為不光彩,以及其後差一點成了益州掌權者的趙韙,兩人可以說是栽在了同一個女人的肚皮上,董卓能夠出兵,高高舉起的旗號就是以劉焉的死為借口的,不管真正的情況是什麼樣的,普通的士卒又豈會去管這個,高順的一番話,頓時敲擊在他們的心坎上。
“來人,讓督戰隊上來,凡無故喧嘩者,殺,竊竊私語擾亂軍心者,殺。”咬了咬牙,劉範知道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否則不用高順進攻,光是城頭上的士卒反戈一擊,就足夠將成都掀個底朝天了,要知道,現在城中的士卒,大多都是從各地趕來的守卒,精不精銳暫且不說,戰爭發生的原因他們還都是第一次聽說,心思動搖,要是待會兒再被高順順勢誘惑一下,隻怕這成都城,真的就完了。
“可是大公子……”劉範身邊,一人麵色為難的看了過來,遲疑著張口準備勸說。
麵色一整,劉範臉色瞬間寫滿猙獰,雙眼幾欲噴火的反瞪了回去,吼叫著將這人後麵的話打斷:“沒有可是,軍令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