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衡,這井欄既然能夠用,別說是三百人,就是五百、一千,隻要你能讓它發揮作用,隻管開口要,我讓人專門調撥給你。”董卓一麵說著,一麵伸手指著麵前的井欄道,才兩米不到的身高,站在這兩丈高的井欄跟前,董卓頓時覺得實在他壓抑了,剛一說完,便轉身走向遠處。
“謝主公。”馬鈞聽了大喜,轉而緊步跟上再問道:“依主公看,這井欄還需造上幾架?”
“如今這東西你已會建造,以現在的速度,造一架出來需要多長時間?”董卓腳步一頓,轉頭看向馬鈞詢問道。
“五日可造一架。”馬鈞腳步也跟著一頓,下意識的出聲回道,隨即便見到董卓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黑了起來,當即改口道:“若是趕趕的話,四天時間也可。”
“如此我給你半個月的時間,再造四架出來,人手不夠就從軍中調,必須盡快。”董卓說完,便轉身看向一旁跟著的泠苞下令道:“從軍中調派一千士卒過來,這裏的一切皆由馬鈞做主。”
“諾。”泠苞臉色有些發僵,隻是被董卓一對銅鈴般的大眼瞪著,隻得心虛的將頭低下避過,喏喏應聲。
董卓見了微微頷首,臉色頓時鬆了下來,走過泠苞身前的時候,當即伸手在其肩膀上拍了兩下,在其耳邊壓低聲音道:“為將者,當心胸開闊,戰場才是你最終的馳騁之地,何必計較眼前得失,時間不等人,井欄建造事關我軍接下來戰事,不可有失,汝當謹記。”
泠苞臉上神色狂變,董卓話中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他雖年輕,卻不是蠢笨之人,隻能喏喏應聲,索性他頭顱垂低著,沒人看到他臉上神色的變化,不過泠苞心中,卻是將馬鈞恨了起來,他可不會單純的以為,他與馬鈞擠兌這樣的“小事”,董卓也會打探的一清二楚,在他心中,馬鈞已然被扣上了一個“告密者”的帽子。
對於泠苞腦中轉動的念頭,董卓不知道,也懶得去管,他要的,隻是在建造井欄這段時間裏平靜無事即可,更何況在他看來,泠苞還隻是一個輕狂的少年之人,對於馬鈞驟登高位有些嫉妒也是應該,隻要沒鬧到要死要活的地步,也就由得他們自去了。
之後的十餘日,因為忙著製造井欄,董卓這邊頓時陷入到了安靜之中。
對梓潼,董卓不是沒想過打著嚴顏的名聲去騙取關口,隻是那天嚴顏尋死,失血過多的他雖然說沒有丟了性命,如今卻仍舊還在昏迷之中。
益州的人才,能讓董卓看在眼中的人不多,似嚴顏這樣的剛烈,正是他心中欣賞的,如今已然沒了半條命,誰知道抬著其去梓潼城下折騰一圈後會不會將其折騰沒了,董卓可不願讓好不容易才抓到手中的大將就這麼掛了,而沒有嚴顏本人出麵,想要騙開梓潼的城門顯然就成了不可能的事情,在賈詡的勸說之下,董卓隻得放棄了這個念頭。
這一日,董卓打熬完身體後,才剛剛洗漱了幹淨,正要去看還在昏迷中的嚴顏的時候,賈詡從屋外匆匆走入。
“成都增兵了。”
“增就增吧,我們之前不是已經預料到了嗎?”漫不經心的換著衣裳,董卓頭也沒抬的回道。
賈詡聽了不由噎了一下,旋即也意識到自己剛才有些焦躁了,用力吸了一口氣後才又道:“成都借劉焉遺詔之名,如今已經宣布四子劉璋繼位益州牧。”
“……”董卓一驚,穿衣的董卓不由一滯,這才抬起頭看著賈詡道:“消息準確嗎?”
“千真萬確。”點點頭,賈詡斬釘截鐵的回道。
“怎麼會這麼快?”董卓低頭,腦袋很快的轉動了起來,劉璋繼位,也就意味著益州內部的爭鬥已暫告一段落,起碼在現在這個時候,益州的重點絕對是將他的入侵擺在了首位,這對他來說,絕對不是一個好的消息,隻是在他心中,一個疑惑卻怎麼也抹不掉。
其實,劉璋繼位益州牧的事情,在幾天之前就已經成了事實,隻是梓潼已經完全被封閉,想要將消息傳遞過來顯然很難,而要從其他地方將消息轉道,所要花費的時間就要多了,也是這樣,一開始得到消息後賈詡才會那樣急切。
“是劉範。”仿佛是知道董卓心中的疑惑一樣,頓了片刻後,賈詡再次出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