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牽招的“糊弄”,老者與董卓兩人心頭敞亮,忽然間相視一笑,竟然起了一絲默契。
老者名叫樂隱,乃是冀州安平觀津人,與牽招乃是同鄉,一開始的時候樂隱就是以教授為業,後來何進得勢後,大勢拉攏讀書人,樂隱則被何苗拜為長史,隻是後來何進除閹不成反累自己,在董卓進京後不久,何苗就將手中兵權交付董卓,何苗帳下的一幹人頓時失了營生,也就是在這時,樂隱才歸鄉隱居的。
“老朽已老,不堪大用,子經之才少有人能比,可為你主好生效力。”沉吟了下,樂隱還是出聲回絕道。
“先生且先不忙拒絕。”牽招正不知所措間,董卓卻是突然出聲:“先生如今居住在這裏,想必對周邊的情況有所熟悉,太行山中賊眾蜂湧如潮,時常劫掠周邊,而韓馥不修德行,對待百姓生死不聞不問,此徑中百姓,如我所觀不錯,隻怕大都是周圍的百姓逃難至此的吧?”
說到這裏,董卓臉上露出一抹悲痛:“天下興亡,最苦百姓,隻是百姓何辜,遭此罪難?先生眼看,難道就不覺得於心不忍?”
隨著董卓的話,樂隱眼前便隱隱現出一幅幅畫麵,這些慘境,在當初他與族侄逃難至此時便經曆無數,他是夫子沒錯,可在他的心裏,卻從來沒有將自己當做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對百姓疾苦,他也心痛,隻是更多的,還是對生在這個時代的無奈。
“如此亂世,我又能做些什麼?至如今我連自己都保全不了,又何談為百姓解憂?”低聲喃喃著,樂隱的身形忽然間變得頹然起來,一瞬間的功夫,剛剛那個精神矍鑠的老者消失了,剩下的,是一個好似沒了靈魂的軀殼。
“先生難道不想聽聽某的看法嗎?”看著樂隱,董卓隻覺得心有惻惻,不忍心再打擊下去,倏然出聲道。
樂隱精神一震,一雙眼睛忽然間爆射處一縷光彩,炯炯的盯著董卓道:“將軍即來,想必有言可以教我。
“破而後立。” 董卓猛然將身子坐正,一句話沉聲而出。
“破而後立?”樂隱一愣,一時間有些弄不明白,而一旁的牽招,也被董卓的這句話說的愣住了,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不錯,破而後立。”董卓起身,在屋中緩緩踱了兩步,將腦中的想法組織了一下後才開口說道:“昔年秦初,曆代君王皆以休養生息為主,這才有了秦皇一統之舉,得以天下安定,隻是秦施暴政,以致民不聊生,百姓紛紛揭竿而起,後有高祖坐擁天下,之後數百年間,都在修養與戰爭中度過,卻從未能有打破僵局,所謂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