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黃忠啊,一個不小心,可是會死人的。”董卓心頭大罵,哪裏有時間理會董悍。
“你不是應該在南陽嗎?你兒子黃敘呢?這時候你不是應該在給他看病的嗎?怎麼跑到洛陽來了?”穩了穩神,雖然說兩腿仍舊酸軟,靠著董悍的支撐,董卓還是堅持著又一步邁了回去,看著黃忠的眼中,驚懼之色逐漸消散。
“大人何以知曉?”黃忠的身子猛然繃緊,一改先前無害的模樣,猶如一頭將要撲出的猛獸,渾身氣勢凝兒不散,一道冷芒自其眼中一閃而過,緊緊的盯著董卓。
“別誤會。”黃忠的氣勢,董卓首當其衝,那種如同山嶽般的凝重,讓他有些喘息不過來,一愕之後,旋即就明白了過來,慌忙擺手解說道:“我聽聞在黃巾之亂時,在南陽曾有一人一箭射殺張曼成,心往已久,後來多番打聽,才知曉了你得事情,並非是想要加害與你。”
一番話說得雖然在理,黃忠心頭的疑惑卻並沒有散去,要知道,當年他出手的事情,很少有人知道,而且當時又是在亂軍之中,誰會去在意他?不過想及被董卓士卒圍著的幾人,黃忠不得不低下頭,倒地跪拜道:“犬子福薄,怎敢勞大人掛念,此番黃忠無意冒犯,欲向大人求個情……”
董卓聽了,腦中急轉,與黃忠相比,別說是這麼幾個士卒了,就是拿整個上軍校來換,隻怕他都不會有絲毫遲疑,隻是,要怎樣才能讓黃忠心甘情願的跟隨他呢?想到這裏,董卓麵上故作為難道:“剛才的情況,漢升也見到了,士卒者,聞鼓而聚,可是他們幾人,三通鼓後,竟然沒有絲毫反應,他們,還能算是我大漢的士卒嗎?”
“這……”黃忠立時為難了,隻不過那幾個人,他是必須要救下來的,要知道,當初他來洛陽為其子黃敘求醫,盡數變賣了家中資產,隻是洛陽不比他處,沒多久就消耗一空,恰逢靈帝新開西園,他便前來投軍,掙個糧餉,雖不多,卻也能夠顧得家中。後來,上軍校衰敗,哪裏還有糧餉可發?若非是漢朝對待逃兵的處罰太過嚴厲,這軍營之中,隻怕是早已沒有人了,而黃忠,也全靠幾位朋友接濟,才勉強度日,直至如今,他又豈能因貪生怕死,而置恩義於不顧?
“黃忠不才,卻也有著幾分氣力,若蒙大人不棄,忠願供大人驅使,以為他們三人贖罪。”所謂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古往今來,有多少人都折腰在此,他黃忠不過是一個無權無勢的貧寒之人,如今這世道之下,他除了賣命,還能有何價值可言?
“我久慕漢升之才,今得相見,萬幸之至,漢升之請,本不應該推諉的,片刻之前,這裏已有百多人為他們的違抗軍紀而付出了生命,若是單單將他們三人赦免,這軍營之中,軍威何在?”董卓上前,將黃忠自地上扶起,短暫的沉默之後,倏然一聲歎息道。
“大人……”黃忠聽了大急,雙腿一曲,就要再次拜下,卻被董卓死死拉住。
“漢升勿急。”董卓臉上神色,變幻不定,顯得他此時為難不已,誰也不知道,其實他的心中,已經笑翻天了““一邊是法,一邊是情,自古法不容情,既然犯了錯,就當要罰,漢升既然開口,我也不能就此拒絕,如此,他們三人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就以每人十鞭加身,卓自命令,又自違抗,當與他們同罰。”
良久,董卓狠狠的咬了咬牙,肅然吐聲道:“來人,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