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柳,你可知人間妄動術法是何罪啊,還擾亂人間法製安定!”未等赤西開口,青儀就已經開口訓斥。
赤西臉上有些不悅之色,青儀肯定是想要幫憶柳開脫罪責,他可不能讓他壞了自己的計劃,“按律該是什麼懲罰?”
憶柳掃了四周沒發現青沐的身影,暗道糟糕,瞄了青儀微深的眸子,心想大丈夫能屈能伸,就噗通跪下,喊冤:“赤西大人,祝您福如東海,這次就念在我尚年幼,饒恕我吧。”
青儀聽了這話差點將口中的茶水噴出來,溪禪的這個丫頭還真是個活寶。
赤西愣愣,用眼神示意侍從說話,那侍從在得罪溪禪和得罪上司大人之間權衡,還是屈服在上司的淫威下,“二……二十鞭子。”他的聲音因為害怕有些顫抖。
青儀的杯子濺出了一點茶水,他輕蹙眉頭咳了幾聲。
赤西忖度也不能太得罪溪禪這個瘟神,清清嗓子佯裝和善,“憶柳還小,就重責五鞭吧,以儆效尤!”
青儀看到赤西對手下使的眼色,拿起杯子卻又放下,換上一副甚為滿意的臉色。
憶柳快要被這起起落落的責罰嚇得被口水噎死,心裏卻叫了一萬遍苦,莫永樂啊,莫永樂!我和你真是難兄難弟了,你傷屁股,我傷背,一起去看醫生,真好。
耳邊傳來鞭子的呼嘯聲,隨後一陣刺痛快要衝破她的喉嚨,她急忙咬住嘴唇,將痛苦擠入咽喉。她現在斷定赤西在報私仇,將仙鞭浸了水,還差行刑人用十分力鞭打。痛苦在她的背上叫囂,第二鞭順勢而下,憶柳趴在了地上,用雙手撐住地麵,第三鞭又打下來,發出呼嘯聲,她支撐不了整個人趴在地上。好疼啊,憶柳感覺自己全身的肌肉都在顫抖。
“住手!”第四鞭將要落下的時候,青沐用風刃將行刑人的手臂穿透,那人痛呼著在地上打滾。“憶柳!”她小心扶起憶柳,那傻丫頭居然還扯出一絲微笑來安慰自己。
真傻!青沐暗暗罵道,悄悄用玉瓶收集了憶柳背上的血放進袖口中,“我也妄動了術法,請赤西大人也罰我吧?”
“憶柳已經承受不住,這行刑人下手太狠,難道大人您看不出來嗎?”青儀將茶杯擲到桌上,配合青沐問起了禦下不嚴的責任。
“我也是沒發現,兄長說的是,我這手下肯定在寫私怨。兔崽子,自己去刑堂領罰!”赤西看青儀真的生了氣,也陪著笑臉。
憶柳扯了扯嘴角,虛弱地問道:“敢問憶柳現在可以走了嗎?”
赤西有些尷尬,求助似的看向青儀,青儀無奈揮手示意憶柳自行離開。
憶柳強自站起來,青沐拉住了憶柳的手,低聲問詢,“可是仙鞭,術法難以治愈,隻能等慢慢好,在這裏住下吧。”
憶柳深深地看了一眼青沐,最後千言萬語化為一歎,轉身離開。
青沐才感覺到自己方才為憶柳狡辯話中的漏洞,便想追上去解釋清楚。
“小沐,留下,壽宴還未完!”青儀看穿了青沐的心思,出言製止。
“父親!”青沐急得跺腳。
“我說還沒完!”青儀也是發了真火,青沐看沒辦法忤逆父親的意思,隻好留下來。
“這下,你滿意了?”青沐又掐起了赤炎的胳膊,為那白嫩的胳膊又添一條青紫。上麵那一條是看憶柳受刑不忍而掐下的。
“若不罰,父親心裏也會對你有疙瘩,三鞭剛剛好,不會讓她傷的過重,也會讓父親的氣消掉一半。我若不攔你,他的氣會撒在你與你父親頭上的。”赤炎吃痛揉著自己可憐的胳膊。
青沐斜睨了他一眼,也感慨赤西的小肚雞腸。
“先去複命吧,大功臣青沐。”赤炎原想摟著青沐,卻被她一掌拍開,隻得悻悻地跟在她後麵。
“血拿到了,我替憶柳謝謝您為她找親人的好心腸。”青沐將玉瓶扔到桌子上,麵色不愉。
“多謝世侄女,不過這血可不是用來尋親的,是……”赤西伸出手掌想要寬厚的拍拍青沐。
青沐卻不著痕跡地躲開,“伯父,你不需要和我解釋原因,這次責打是用來報複或者是來嚇幾隻猴子,也與我無關。您能達到您的目的,青沐已經榮幸之至。”
赤炎有些尷尬,他是清楚自己老爹睚眥必報的個性,便忙著打哈哈,“小沐今天心情不好,我們便先退下了,父親大人您也早些休息,別累壞身體,我明早早些向您請安。”他將請安咬得很重,然後推搡著青沐催她離開。
赤西突然覺得自己培養了個好兒子,雖然花天酒地,但是十分懂自己的心,大業已成的時候,也能學別人老萊娛親讓兒子侍奉左右,想到這兒,今日酒席上的不愉快便消散得一幹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