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憶柳開始專心致誌看著璿錄儀。
“宋小姐,請吧,去集市買些東西。”永樂的語氣有些生硬,和當初與我們見麵時差不多。這個呆子一點都不會撩妹嘛,笨死了。
“永樂,喚我琉兒就好,你我已是未婚夫妻,不需再禁錮於這封建禮節。”宋琉直視永樂的眼睛,絲毫沒有永樂以前見的那些大家閨秀扭扭捏捏的姿態,他有點吃驚,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大概他原來以為天下所有動人女子都應該是賢惠端莊,笑不露齒的。
永樂盯著宋琉亮晶晶的眼睛,然後開始回憶從前:那神情,他在逝去的母親臉上見過,她溫柔地撫摸著自己的頭發,親昵地喊著自己的名字,樂兒,要永遠快樂啊,他也在養了幾個月的狗狗臉上見過,還那麼小,就會安慰主人,用它短短的舌頭一下一下地舔舐自己受傷的心。
回憶戛然而止,他好像收斂了自己清冷的氣息,努力地勾起嘴角。天呐,大哥您是在笑嘛?比哭還難看,會嚇著宋琉的吧。憶柳急忙用手捂住了眼睛,恨鐵不成鋼啊!
嗬嗬,我聽見了宋琉清爽的笑聲,真是個明眸皓齒的美人兒,我又拿開手盯著宋琉的笑顏流著口水。
一個微微勾起嘴角的笑容,仿佛驅散了永樂的陰霾,我看見他的笑更加自然,嘴角的弧度恰恰好,然後他似乎是鼓起了極大的勇氣,用盡氣力擠出了兩個字:“琉…兒。”
宋琉看著他如同女生般羞澀,用手帕捂著嘴大聲笑起來,“快走吧,呆子。哈哈哈哈哈。”
看著宋琉飛舞的裙擺,永樂怔了一下,又馬上跟上宋琉的步子,“來了!”
“爹,我要練舞,學騎馬射箭!爹,我要保護琉兒!”永樂似乎真的找到屬於自己的快樂了,他開心地笑著,露出一排白牙。劍眉星目,高挺的鼻子,俊美的臉龐曲線,陽光下笑得那麼開心的永樂,好像撥動了憶柳的心弦。
阿爹也曾那麼笑過,那是睡著的阿爹,是以為夢中看見娘了嗎?
宋琉真的好幸福啊,有一個身處地獄,用悲傷包裹自己的男人,願意為了她,一步步脫離自己的世界,去到她的世界。
“琉兒,快上馬,來,小心!”永樂將宋琉抱上馬背,用雙手環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肢,此時的宋琉羞紅了臉,露出小女兒的嬌態。他淩厲地甩了馬鞭“駕!”似乎喊出了他所有豪情,也喊出了所有過往的壓抑。
馬飛奔起來,宋琉坐在前麵尖叫著歡呼著,揮動著手感受撲麵的風。而永樂此時也沒堅守所謂的大家閨秀準則,沒絲毫責怪的意思,卻是寵溺地望著手腳齊用,歡呼雀躍的宋琉。
夕陽正與山脈纏綿,慢慢地降落,周圍的暈光,把那兩個身影描繪的精致,純黑的馬快速奔跑,永樂隨風飄起的長袍,兩人綻放如花的笑顏。
風好像刺痛了我的眼睛,我像目送一幅畫似的看著那兩個身影越變越小,直至變成黑點。
憶柳感覺自己的眼眶濕潤了起來,永樂和宋琉幸福的就像一幅風景畫,真好啊,永樂的人生有了彩色,她不能讓他失去那抹彩色。看來是時候去會會宋琉,看看她的心意了。
“小柳,在嗎?燕姨方才送來了木瓜燉雪蛤,我給你送過來了。”
憶柳急忙把眼角的淚擦幹淨,招呼青沐進來。
而青沐看著憶柳微腫的雙眼,未幹的淚痕和那明晃晃在桌子上躺著的璿錄儀,自然了然一切。她不禁調侃:“怎麼?是在那呆子回憶裏看見自己如意郎君了?哭成這樣,這得是個多淒美的愛情故事了?”
“沐沐,我覺得我們去幫他吧,他說的都是真的。”憶柳可憐兮兮地搖著青沐的手臂撒嬌,企圖打動她。
“傻丫頭,好,幫他。這燕姨辛苦幫你熬的用來給你這小丫頭片子豐胸的東西也不喝了。”青沐揉著憶柳的小腦袋深感無奈,做歎氣狀。
憶柳破涕為笑,一股腦把湯全喝了,用綿羊音說道:“走罷,好姐姐!”
青沐點了點憶柳的小腦袋,“你要搶親啊,這麼急,去就去把,不過我們還是得看看女孩子自己的意思。”
嗯嗯嗯!憶柳把頭點得像撥浪鼓。
“恩,我們明晚就去拜訪她吧,今天太晚了。”
第二天傍晚
今晚的宋琉有一雙紅腫的核桃眼,看來哭了很久了,那麼她對永樂也是真心的吧。青沐和憶柳到來時,宋琉熄了燈火,一動不動地坐在窗前,像尊雕塑。 她看見了兩個從窗戶飛進來的黑影,似乎有些害怕。
憶柳想;要不是我和沐沐是女的她估計要大喊大叫,以為是采花大盜了。
“宋小姐,我是莫永樂的朋友!你們私奔吧,我幫你們!”憶柳開門見山。
青沐聽到這話差點把茶水噴出來,“憶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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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呀,宋琉會不會私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