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全身都刺疼的厲害,似乎每個敏感的神經都在活躍著。
蘇婉卿忍不住倒抽一口氣,緊閉著眸子,從四麵八方席卷而來的寒意促使她皺眉,想要睜眼卻感覺眼皮無比沉重。
腦海裏揮之不去的還是那傷心欲絕的一幕,她被相戀五年的學長劈腿,又在回去的路上出了車禍。
出車禍的那一瞬間,她以為所有的痛楚會在此畫上句號,卻沒想到在搶救的時候,才頓悟一切。
原來,她小心嗬護、心心念念的學長,在去外地攻讀博士回來時,和別的女人好上了。
在機場接機的時,看見學長親密的摟著身側的女人時,蘇婉卿覺得自己從上一刻的天堂狠狠的墜入地獄。
約定好的取得學位回來,和她訂婚。
這,便是給她的驚喜。
得知真相的那一刻,蘇婉卿不甘,卻又不得不閉上沉重的眼眸,帶著滿腔的憤恨和這個世界訣別。
……
不知昏睡多久,她以為自己快要到孟婆那裏,取一碗湯來飲時,臉頰處傳來一片溫熱,伴隨著濕濡,才讓她完全恢複了意識。
這觸覺,像是被什麼動物的舌頭所舔舐。
蘇婉卿頓時覺得恐懼浮上心頭,她以前聽說人死後,屍體會被餓狼所食,難道她這是準備當狼的晚餐?
一股駭人的氣息席卷而來,她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臉頰上被粗糙的舌頭刮的生疼,蘇婉卿意識漸晰,猛然睜眼。
兩個放大許多倍的黑色鼻孔,此時正出著熱氣,一下一下拍打在她的臉上,嚇得蘇婉卿來不及反應,條件性反手支撐後退好幾米。
拉開距離後,蘇婉卿才重重的鬆了一口氣。
看著不遠處正舔著嘴望著自己的生物,蘇婉卿哭笑不得。
不是狼,原來是一隻通體銀色的狐狸。
蘇婉卿的異常舉動,讓銀狐也受到了驚嚇,縮了縮身子,遂又抬起兩隻前腳,歡喜的回望她。
蘇婉卿舔了舔已經泛幹的嘴唇,暗自慶幸沒有成為那銀狐的晚餐。
在恢複意識,蘇婉卿才意識到自己處境。
環顧四周,發現這是一間用稻草搭建起來的簡易棚子,草棚的中間已經嚴重的塌了下來,紛紛揚揚的雪花簌簌落下,更加加劇了草棚裏的寒冷。
蘇婉卿眉心緊鎖,一絲混著泥土垂在胸前的發絲引起她的注意。
發現異樣,在抬手觸碰自己的頭頂時,一個很尖銳的東西刺著她的手指。
取下來一看,是一個通體碧綠的發髻,上麵唯一的裝飾品便是一隻鑲嵌著墨綠的寶石。
她仔細端詳,發現這簪子做工精細,上麵的寶石鑲嵌的活靈活現,就好似龍的眼睛。
蘇婉卿被震驚到了,遂低下頭,又發現自己身上穿著一件上好的絲綢錦緞青衫,可不知道什麼原因,四處都是洞,破爛的不成樣子。
寒風呼嘯而來,透過衣服上的洞,悉數灌進了她的衣服裏,冷的她雙手抱緊,縮了縮身子。
眼前這一切是不是證明,她穿越了?
蘇婉卿目光收回,繼而落在還望著自己的銀狐身上,看著它一雙靈動的眸子,她竟然鬼使神差般朝著銀狐招了招手。
銀狐顯然領會,撒著四個腳丫子撲了過來,鑽進了蘇婉卿的懷裏。
蘇婉卿將它接住,摟在懷中撫摸著它頭頂順滑的毛發。
銀狐似乎也很愜意,又往她漸漸溫暖的懷裏鑽了鑽。
片刻後,銀狐感覺撫摸著自己的手一頓,抬眼時,看見臉色蒼白如紙的蘇婉卿麵目扭曲,發出痛苦的悶哼。
最後,銀狐跳離了蘇婉卿的懷裏,驚恐的站在一旁,看著蘇婉卿痛的直直倒下去的身子。
突然,偏院那已經破爛的不成型的木門被推開,發出嘎吱的聲音。
銀狐耳朵一動,有了一絲驚覺,匆忙之間,隻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疼的打滾的蘇婉卿,便撒子腳丫子離開了。
門被推開,一個梳著婢女發髻,穿著墨綠色粗布棉麻的女孩邁了進來,女孩手裏捧著一個托盤,上麵放著一套茶金色錦緞繡花棉襖以及些許簪子首飾。
看長相,那女孩也就處在豆蔻之年。
女孩加快腳步,直接從門口小跑過來,披在身上的黃色鬥篷因女孩行走匆匆而微微敞開。
一張小臉白裏透著紅,紅裏又透著紫。
女孩來到草棚裏,拍了拍落在衣袖和褲腿上的白雪,忍不住抱怨:“這雪下的真是時候。”
打理完畢後,視線落在草棚的最深處,才發現躺在地上已經痛的昏過去的蘇婉卿。
女孩眼底劃過一絲厭惡,邁著步子走了過去。
看著臭氣哄哄的草棚,女孩實在不想久留,嫌棄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蘇婉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