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臻從衛生間洗漱出來後,看到葉蘭半靠在床背並沒有睡覺,她微側著臉,床頭燈橘黃色的光暈裏,她的臉色看起來朦朧而飄忽。
南臻一邊用毛巾擦拭濕漉漉的頭發,一邊問道:“怎麼還不睡?”
葉蘭聽言,像是思考著什麼突然被打斷,她轉過臉眼神平靜地望著南臻,聲音透著一抹不易覺察的清冷,“晚上你究竟和什麼人在一起?”
忽然被葉蘭這麼問,南臻有些一下子回不過神。他停止手上的動作,抬起眼簾直視著葉蘭,企圖想從葉蘭的神色裏看出些蛛絲馬跡。
可是此刻葉蘭的臉上平靜得就像是不起一絲漣漪的湖麵一樣,他看不出絲毫的端倪。可越是這樣,南臻的心底就越沒有底氣。
他四下望了望,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剛才他怕葉蘭對他產生誤會,所以他善意地撒謊說自己晚上是陪客戶了。女人都愛吃醋,又愛鑽牛角尖,在南臻的眼中葉蘭也絕不例外。
此刻他和葉蘭的關係剛剛有了緩和,他不想再節外生枝。畢竟他和霍伊娜之間真的是什麼事情都沒有,所以他現在對葉蘭有所隱瞞,絕對不是做賊心虛,相反他是因為在乎葉蘭的感受,所以才不願意說出事實的真相。
想到這裏,南臻原本微亂的心緒著才平靜了下來。他眼神和緩地望著葉蘭,聲音輕柔道:“剛才不是跟你說了嘛,晚上再陪一個大客戶喝酒。” 南臻說話的時候在心裏不斷地說服自己,他隻是為了葉蘭著想,所以這樣的謊言絕對沒有惡意的,所以希望他的謊言不要被拆穿才好。
“哦,是嘛?”葉蘭聽到南臻的回答,粉嫩的唇劃過一絲嘲諷的弧度,“今晚的大客戶應該是個大美女吧,那南總就沒有陪她再共度春宵?”
南臻一瞬間擰緊了眉頭,他不知道剛才自己去衛生間的時間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剛回來的時候還是氣氛融洽,轉眼間他已經嗅到了空氣中的火藥味。
正在南臻暗暗沉思間,葉蘭將南臻那件襯衫拿起甩了過來,“怎麼心虛了,南總是不想承認嗎?”
葉蘭咄咄逼人的語氣讓南臻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一絲慍色,“你胡說什麼呢?我們之間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清清白白的。”
“是嗎?”葉蘭冷冷一笑,“那南總還是看看你的衣領吧。”說完,葉蘭便將南臻那件襯衫的衣領展開,隻見上麵有一抹鮮紅的唇印。那般清晰的唇印此刻在白色的襯托下顯得格外刺目,仿佛在嘲笑著什麼似的。
盯著那抹唇印,南臻的眸色越來越深,指節分明的大手不由自主地漸漸收緊,仿佛在強忍著什麼似的。他寧願相信這隻是一個偶然,也不願意去思考這到底是不是霍伊娜的有心為之。
曾經他認識的這個老同學善良真摯,從來不會做出這些工於心計的事情。他一直都很珍惜他和霍伊娜之間的這份友誼,隻是時間的推移,這個社會的大染缸已經讓他們不知不覺地改變了許多。
此時此刻,南臻心裏憤怒的同時,更生出一份悲哀,原來隨著時間的推移,曾經那份真摯的友誼也在不知不覺中悄然變質了,一時間他感慨著不知道到底還有什麼東西能夠亙古不變?
“你聽我說,事情不向你想象的那樣。”南臻的聲音略帶歎息,不知道被葉蘭這樣諷刺挖苦,他現在還能保持心情平和,自己的變化簡直令他都要咋舌了。或許是真的遇到自己喜歡的人才會不知不覺間因為對方而改變著自己。
“是這位女客戶喝多了,後來我扶著她搭車的,應該是那個時候她的唇不小心碰到了我的衣領上。”南臻編製好這個借口,心裏卻不由得暗自嘲諷。
曾經有人說過,當一個男人害怕傷害女人而選擇了說謊,那麼這個男人緊接著就得圓第一個謊,第二個謊……現在的自己不正是這種情況嗎?
“是嗎?我們南大總裁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熱心了?”葉蘭勾唇露出一抹冷豔的笑容,可是她的心卻悲涼一片。
南臻的為人他還是很清楚的,對於自己不感興趣的女人,南臻是不願意讓那些女人觸碰他的,即便是衣角也不願意。現在南臻說是他主動去扶這個女客戶的,然後唇就能恰好印在他的衣領上?
葉蘭覺得自己要是聽信了南臻這番牽強的解釋,那麼她就是天下第一大傻瓜了。
一瞬間她感到莫名的失落,沒想到這個時候眼前的男人還對她撒謊。胸口的位置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地刺了一下。
葉蘭嘲弄地牽動了一下唇角。曾經她希冀著南臻能夠移情別戀,對她失去興趣,那麼她就可以逃離這種煎熬。因為她無法麵對內心的譴責,她總是在生活中的細微情景下會想起南覓,而雖然她是被迫和南臻走在一起的,但是這無疑對南覓帶來了巨大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