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林寒青一陣虛脫地跪倒在地上,所有的夢境都裂成了碎片,血紅色的世界又恢複了它本來的麵貌,黃昏,雲霞,院舍,人群……
還有一地的殘肢血泊。
這……真的是自己幹的嗎?林寒青一陣天旋地轉,自己堅持的堡壘原來如此不堪一擊,淚水從他的臉上滾滾而落,他雙手支撐在地麵,也忍不住幹嘔了起來。
一隻纖細的手突然搭在他的頭上:“哥哥……”稚嫩的聲音中有不安、害怕、擔憂、關心、安慰……
林寒青艱難地抬起頭,瞧見洛雅正用怯怯的眼神望著自己。他心頭猛地一痛,她在怕自己!再扭頭向四下掃去,還有那些嚇軟了腿的人群,他們都在害怕自己!
林寒青突然想笑,想放聲大笑,可麵目卻一絲一絲地僵硬了起來。
“洛師姐,和我一起回去吧,宗主很擔心你!”白衣女子走到近前,想拉住洛雅的手,洛雅卻往後退了一步,緊緊拽住林寒青的衣服。
林寒青目光有些呆滯地站了起來,打量著這個剛剛給了自己特殊感覺的女子,冰玉般的肌膚,如畫似的眉眼,紅潤欲滴的櫻唇,白衣勝雪,清冷氣質,猶如一枝綻放在雪夜裏的白蓮,孤高而又傲潔,不似人間所有。
“我們以前見過嗎?”林寒青直截了當地說出了自己的感覺。
白衣女子沉思了一陣,搖頭道:“應該沒有,不過我也覺得我們好象真的認識。”她也沒有隱瞞心中曾經泛起的漣漪,語氣卻是自然而又淡定的。
“嗬嗬,也許是在前世見過你吧!”林寒青想笑卻還是笑不出來,他不願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的糾纏,轉移話題道:“你認識雅兒?”
“認識,她是我們宗主的女兒。”白衣女子低頭看著正躲在林寒青身後的洛雅,“洛師姐,宗主很想念你!”
林寒青怔了一下,道:“宗主?”
“那是我們組織的首領,”白衣女子淡漠地說:“不為外界所知。”言下之意也就是說你也無須知道。
“你把雅兒叫做師姐?”
白衣女子“恩”了一聲,淡淡道:“我們雖然不是一個師父,但按照宗規,洛師姐的確可以算是我的師姐。”
林寒青回頭看了一眼洛雅,驚疑道:“雅兒多大了?怎麼能做你的師姐?”
“洛師姐沒有告訴你嗎?”白衣女子頓了一下,道:“洛師姐四歲的時候……”
“羽離——”洛雅從林寒青身後鑽了出來,疾聲叫道。聽到洛雅喊出這女子的名字,林寒青這才相信她的確認識雅兒。羽離,原來她叫羽離,林寒青暗暗記住了這個名字。
羽離頓住,片刻後才道:“好吧,這其中的緣故還是由洛師姐親自告訴你吧。”林寒青見她們都不想說,也就不便再問,隻是兀自猜測,雅兒四歲的時候……記得她說過,她四歲的時候患了一場病,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麼隱情嗎?
“洛師姐,跟我回去吧。”羽離冰寒的眼睛,在望向洛雅的時候,卻有了一股暖意:“宗主過幾天也會來巨蟹座的。”
“阿爸是來接雅兒的嗎?”洛雅不禁雀躍著問道,盯著羽離的眼睛裏滿是期待。
羽離遲疑了一下,搖頭道:“宗主來巨蟹座另有要事。”她很想給洛雅一個善意的謊言,可性格使然,她終究如實相告。
洛雅亮晶晶的眼睛好象登時暗淡了,眉眼低垂著,委屈道:“雅兒就知道是這樣的,阿爸不喜歡雅兒,阿爸不喜歡雅兒……”
“洛師姐不見了,宗主擔心得很,怎麼又會不喜歡雅兒呢?”羽離走過去摩挲著她的頭發,輕聲道:“回去吧,洛師姐也需要吃藥了啊,這次是新藥,宗主費了好大力氣才製成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