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綁她在身邊,就折斷她的翅膀,拔掉她的獠牙,讓她隻能留在這裏,留在自己的身邊,無處可逃。
這樣想著,唐裏德的嘴角暈開了一絲笑意,在昏黃的燈光裏,忽明忽暗,硬生生多了幾分詭色。
沈雨絨是一直睜大眼睛瞪著他的,眼睜睜的看到他眸子的光一點點變化,從冷淡平靜,到執拗瘋狂。
“唐裏德,你……..你到底要做什麼?”沈雨絨聽見自己的聲音在微微顫抖,她是害怕了。
唐裏德的眼神,讓她害怕,那分明是打算將她徹底禁錮在自己身邊,並且不打算征求她的意見。
唐裏德這才緩緩抬起頭,慢條斯理的棉簽收起來,墨色的眸子帶著光,冷幽幽的望過來,配著唇邊若隱若現的淺笑,更是更人覺得毛骨悚然。
“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唐裏德說。
我不會讓你死,就是渴著你,就是餓著你,就是讓你虛弱到沒有反抗的力氣。
這樣就可以永遠留你在身邊了。
說完這句話,唐裏德便不再看她的眼睛了,隻是將目光漸漸的往下移動,然後靜靜的盯著那兩片重新恢複光澤的唇瓣看了一會兒,彎了彎嘴角,露出了滿意的笑意。
看著似乎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的人,沈雨絨隻覺得一股寒意從尾椎骨升上來,然後蔓延至全身。
恐懼感,幾乎是本能的。明明全身燙的要自燃,可是,沈雨絨卻覺得自己恍若置身在冰窟中。
心裏冷,所以連帶著全身的血液細胞也都冷得熱不起來了。
她本能的想要逃離,卻又一點力氣都沒有,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唐裏德的臉在自己眼前放大,然後唇上便是沉沉一涼。
比剛才酒精揮發時都要涼。
唐裏德隻是拿嘴唇輕輕的碰了碰她的,蜻蜓點水般,碰一下之後,就下意識的挪開了。
他的本意並不止如此,隻是,他隻能做到這裏,更多的動作,卻是不能的。他知道這種下意識的躲閃是為了什麼,隻是,他一直都隱藏的很好,藏得久了,就連他自己都快忘了,他起初是緣何會對這個女人產生情愫的。
“你早點休息,我先走了。”唐裏德再抬起頭來時,眸子裏的光華隱去,看不出喜怒,淡漠的交代一句,他依舊端著托盤,裏麵放著酒精和棉簽,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直到房門被扣上,沈雨絨才從怔愣中醒過神來。
所以……..他剛才是親了她?
忽然又想起之前在那間房間裏看到的那張與自己相似的臉,背後又是一陣盜汗狂飆。
唐裏德他…….到底是拿她當母親的角色,還是一個正常女人的角色?
本來老醫生給打了點滴,已經在慢慢退燒了,可是,這一會兒被唐裏德這麼一驚,一會兒冷一會兒熱的,沈雨絨又覺得腦袋發脹,心裏發虛,眼皮又重的抬不起來了,便又暈暈乎乎的睡過去了。
唐裏德從沈雨絨的房間裏出來,掩上門的那一刻,他挺直的脊背一下子垮了下去。
不動聲色的眸子裏也多了一絲複雜之色,然後轉身進了另一個房間。
推開門的那一刻,緊繃的神經終於鬆弛了下來,這裏才是他的地盤,在這裏,他可以肆無忌憚,不用再帶上僵硬的麵具來偽裝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