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對年,她經曆了許多,她以為她的心早已經經過千錘百煉而變得無堅不摧了,其實,那也隻不過是強迫自己不在乎而已。
骨子裏,她到底還是那個缺乏安全感的人。
所以,沈小安對感情的過分依賴,對感情變化不確定因素的恐慌,其實就是遺傳了自己。
看來,又必要多帶沈小安多出去走走,讓他多認識一些人,對交幾個真心的朋友。隻有分散他在自己身上對於的注意力,他才能真正再次接受回到韓家生活。
“Angel。”
就在沈雨絨對著鏡子發呆的時候,忽然聽不到了一聲熟悉的呼喚。
“嗯?”沈雨絨習慣性的應一聲,可是,下一秒,她的臉色就僵住了。這聲音是......
唐裏德?!
猛然抬起頭來,確實,鏡子裏清晰的映出一張冷峻清朗的臉。
不是唐裏德又還能是誰?
他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裏?是來出差的?顯然不是,據她所知,唐裏德家族的生意幾乎都在歐洲,在中國,隻有全國連鎖的冷飲店而已,應該還不至於讓他親自來的地步。
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來找自己的了。
看來,他還是沒有死心。
不過,無論如何,這一次,她是絕對不會再跟他回去的。更何況,他還對她做了那樣的事情。
沈雨絨的手指握緊,拚命讓自己的心平靜,然後扭頭,微微笑著看向唐裏德:“原來是唐裏德先生,好久不見。”
墨色的眸子倏然一冷,唐裏德周身的空氣突然寒了起來:“你叫我什麼?唐裏德先生?Angel,你從來都沒有這麼叫過我!”
沈雨絨依舊是淡淡的笑著,禮貌而疏離:“如果唐裏德先生不喜歡的話,我可以換個稱呼,比如按照中國的叫法,唐先生。”
“不,Angel,不是這樣的,以前你對我的態度,不是這樣的......”唐裏德皺著眉,極力的隱忍著自己的憤怒。
“我並不認為我的態度有什麼不妥了。”沈雨絨淡淡的說一句,然後對著唐裏德微微點點頭,“唐裏德先生,要是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我的丈夫和兒子還在等我。”
說話的時候,沈雨絨臉上是一直保持著笑意的,雖然,那笑意簡單的隻用拉伸一下嘴角的肌肉,可是,沈雨絨卻覺得似乎要用光自己所有的力氣了,不得不趕緊離開。
“Angel!”沈雨絨剛準備轉身走出去,卻被身後的人扭住了胳膊。“你不許走!”
怎麼可以就這樣離開?
他找了她那麼久,他愛了她那麼久,他計劃了那麼久,怎麼可以到最後最重要的主角卻缺了席?
他絕對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沈雨絨扭頭,神色比之前更是淡漠了幾分:“唐裏德先生,請問您還有什麼事情嗎?”
又是“唐裏德先生”!
怒意在胸口翻湧,唐裏德手上猛地用力,將沈雨絨死死的按在牆上,眉角皺的極緊,墨色的眸子裏隱隱流露出一種嗜血的光芒來:“為什麼,為什麼變了?你以前從來都是叫我‘裏德’的,為什麼變了?”
沈雨絨任由他將她按在冰涼的牆壁上,“那是朋友之間的稱呼,我覺得對唐裏德先生,還是用敬語比較好。”
墨色的眸子沉了幾分:“為什麼,我們不是一直都是朋友嗎?為什麼變了?為什麼?”
他一直都是這樣的人,固執的讓人無可奈何。
沈雨絨深吸一口氣,臉上的笑意也收斂了起來:“唐裏德先生,您真的隻是把我當做朋友嗎?”
“你!”唐裏德的眸子閃了閃,似乎有些躲避沈雨絨直直的看過去的目光,“我......”
隻是,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沈雨絨打斷了。
“可惜,唐裏德先生,我一直都隻是把您但作朋友呢。”
所以,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愛上你。
沈雨絨知道,自己今天的行為有多麼的傷人。她從來都不是鐵石心腸的人,即使唐裏德曾經故意用騙局讓她成為他的未婚妻,即使唐裏德曾經為了得到她而將她們母子囚禁,可是,她依然記得那晚,那個在她差點被流浪漢欺淩的時候,猶如神靈降臨一般的男人。
她感激他救了她,感激他多年來對她們母子的幫助,可是,她對他,除了感激,便再沒了其他的感情了。
同時,她懟他還是有愧疚的,她知道他對她用情至深,可是自己卻回應不了。
用難聽的話,傷他的心,確實不是自己的本意。可是,她必須要這麼做。
他是那麼固執的一個人,隻有完全讓他對自己徹底失望,才會真的從“求而不得”的痛苦泥沼裏走出來。
她無意傷害任何人,她隻希望,每個人都能得到他們想要的幸福,包括她自己。而她的幸福,隻能是那個叫韓隋遠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