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提到了唐裏德,沈雨絨想了想,決定聽聽他們想說什麼。畢竟,和唐裏德做了那麼多年的朋友,除了知道他是出身豪門財閥的貴公子之外,其他的,也是知之甚少。
還有這一大家子,幾乎都是神神秘秘的。唐裏德從不主動跟她提他家裏的事,她也就不問,可是,不問不代表她不好奇。
於是,心裏這樣想著,沈雨絨便重新在長椅上坐定,手裏捧著薔薇花,聽花架後麵的兩個男人講話。
“好不好受,跟你可沒多大的關係。”費朗羅的聲音裏有一絲惱怒。看來,那男人是說中了他的心事,不然也不至於這樣。
“費朗羅,我的夥計,你可不要生氣!”男人的語氣軟了下來:“要知道,我可是始終都站在你這一邊的啊。”然後語氣突變,帶著同仇敵愾的語氣繼續說道:“唐裏德那小子,最近太囂張了,早看不慣他了!”
“哼,不過是一個從外麵撿來的野孩子,仗著有老夫人護著他,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費朗羅開始變得激動起來。
這邊,沈雨絨心裏一驚。原來,唐裏德竟然有這樣的身世,她竟然一點都不知道。
聽到費朗羅的話,男人用一種幾乎討好的語氣繼續說道:“就是,一個雜種而已,卻成為了我們家族企業的繼承法,真是可笑,那些老古董們真是迂腐,竟然將這麼大的家業,放心交給這樣的人來管理,也不怕百年基業毀於一旦啊!”
“說到這個我就生氣!”費朗羅語氣變得暴戾:“那樣一個冷冰冰的人,也不知道外婆她到底是看上他哪點兒了,論品相,論才情、論管理手段,我到底哪點不如那個唐裏德了?”
“就是!”男人諂媚的接了他的話:“這個家族的繼承人,本該就是你費朗羅的,你看看那個唐裏德,從裏到外,都是一個灰眼睛的亞洲小鬼,哪裏比得上你!”
“可是……”說到這裏,費朗羅的聲音突然悲戚起來,透著隱隱的不甘:“可是,她還是喜歡他啊,莉莉絲她還是喜歡唐裏德啊,不管我做什麼,不管我為她付出多少,她看不到,一點兒都看不到……”
“嘿,費朗羅,你這家夥,別灰心嘛!”男人拍了拍費朗羅的肩膀,繼續說道:“我要是你啊,一定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的,那個家夥搶走了本該屬於你的一切,身份、地位、還有女人,你就甘願一個人在這裏黯然傷神?”
“誰說我要善罷甘休了!”顯然,男人的話,發揮了真正的作用,費朗羅的語氣變得暴戾而瘋狂起來:“那個家夥,他有什麼資格繼承人,有什麼資格得到莉莉絲的愛,我不會放過他的,等著瞧吧!”
男人對自己的激將法很滿意,聲音也跟著平穩起來:“那你打算怎麼做?”
“這個,就不是你該操心的事情了。”費朗羅的聲音也平靜下來,顯然是不想透露太多:“總之,唐裏德奪走了我的一切,我會加倍讓他償還的,你隻要記住你今天說過的話,你永遠是我這邊的,就行了!”
“那是自然,不光我是你這邊的,我爸我媽,我們一家都是你這邊的,以後要是需要幫忙,你隻管開口,千萬別客氣!”男人的聲音越發的爽朗,卻也帶著越發濃鬱的諂媚。
“嗬,幫我?”費朗羅笑起來,帶著譏諷:“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一家子打什麼主意呢,沒有好處的事情,你們會做?”
“嘿嘿……”男人幹笑兩聲,輕微的尷尬之後,倒也厚顏無恥的坦然:“什麼都瞞不過你,費朗羅,我們都出生在這這樣的家庭裏,有些東西是難免的,反正我們想要什麼你也知道,幫你,也無非是從你這手裏拿比從那個人手裏容易。”
“想要股份可以,那就要看你們能幫我到什麼程度了,盡心盡力的話,到時候,我自然也不會虧待你們。”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你放心,我爸媽那邊跟我都是一個意思。”
腳步聲隨著說話聲逐漸遠去,沈雨絨微微鬆一口氣,還好,他們並沒有質注意到自己。同時,心裏深處,又微微泛起一絲悲哀來。
她想,她終於知道唐裏德為什麼在麵對家人的時候,從來不笑,比對陌生人還要冷漠的的原因了。
因為那些人,對他也從沒有真心。
不受待見的孩子,應該從小就吃了不少的苦吧。表麵上看,他是家族繼承人,所以別人敬他、畏他,但實際上,卻不知道在背後耍了多少手段,來傷他、害他呢。
唉,豪門恩怨多啊……
表麵上看起來斯斯文文的費朗羅,剛才的那幾段對話,卻不知道有多陰毒,他們一定是背後謀劃著什麼吧,這樣的家庭裏,還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在覬覦著唐裏德的位置呢。
這樣想著,沈雨絨再沒了賞花的興致,鬆開手裏的花枝,趕緊往大廳裏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