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鼻子很有些發酸,眼淚不爭氣地泛濫開來,一顆心在一瞬間被凍成了堅冰。
冰痕一無所知,仍舊熱烈地發泄自己的欲望。
我隻覺得與他隔了異常遙遠的距離,仿佛他在天邊,而我則置身於地麵的泥淖中,無法看清他的臉。
少頃,我實在忍不住,低低地抽泣起來。
冰痕終於察覺,他一怔,溫柔地問我:“怎麼了?”
我很想問他有沒有殺害澄明,可這話怎麼也說不出口,眼淚倒是越湧越多,如掉了線的珍珠在我的臉上滾落個不停。
冰痕徹底驚愕,忙起身,抱我入懷,溫柔地問:“你今天怎麼了?”
我悶著頭,覺得他那鐵鑄的胳膊透著一股金屬的寒氣。
“沒什麼。”我生硬地說。
冰痕莫名一笑,將頭貼在我頸部,雙手緊緊扣著我的腰,撒嬌地囈語。
我卻是胸中堵悶,不由自主推開冰痕的手,不想跟他緊密接觸。
“你究竟是怎麼了?”冰痕語氣變了,聲音冷得像一塊冒著寒氣的冰。
他試圖抓住我的胳膊,我卻猛力將他一推,胡亂披上外衫,撤銷結界,迅速向外奔去。
可惜逃跑不成功,袖子被冰痕拽住,拉扯之中,衣料因撕裂發出一陣長長“刺啦”聲,我則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冰痕扯著我光滑的臂膀,像提幹柴一樣用力將我拉起,他的身軀不著一縷,暴露在夜晚的寒風中。
“放開我!”我捏緊拳頭,一拳一拳捶打他結實的胸膛。
他迫使我將雙手別到身後,然後用左手使勁箍著我的兩個手腕,力道之大,大有要將我的骨頭捏碎之意。
他用右手掐著我的後頸,逼迫我把頭顱高高揚起,接著瘋狂咬著我的雙唇,痛得我大聲叫喚。
我無法呼吸,腦中更是一片混亂,而手腕和頸部的疼痛更是讓我心痛如絞。
冰痕已經好久沒有如此惡劣地對待我了!
正在這時,一道黑影劈向冰痕後腦,但冰痕早有提防,抱著我飛到一棵鬆樹上。
迦南也飛身上樹,怒道:“不許你欺負千機!”
冰痕冷哼一聲:“不用你管!”
他用力蹬了一下樹枝,飛快躍回地麵。
緊接著,密集的鬆針向迦南飛去。
迦南閃身躲避,有鬆針射入其他大樹枝幹,竟整根沒入樹皮,隨即,幾棵高大的鬆樹支撐不住脆弱的身軀,轟然倒地。
幾乎在同一時刻,綺亞的倒戟鋼鞭殺向冰痕兩眼,眼見冰痕無法躲閃,我發出一聲驚呼,來不及多想,用雙臂護住他的頭顱。
想象中的血腥場麵沒有發生,隻聽“哐當”一聲響,冰痕手中的赤鯤脊骨已將綺亞的鋼鞭死死纏住。
“你還是在乎我的!”冰痕笑得如天上銀月一般恬靜,他深深地給了我一個吻。
我有些迷茫,仰望著他,心中泛起千層滋味。
為何會護著他,終究還是不舍得吧!
冰痕抬頭直視綺亞,他的眼神在一刹那間凶狠。
冰痕甩動骨鞭,隨著他每一次的晃動手臂,綺亞那根能將任何利器粉碎的鋼鞭,竟被攪得七零八落,寸寸斷裂!
一刹那間,骨鞭如蛇一般,已扭動著到了綺亞的喉部。
綺亞方寸大亂,居然在緊要關頭沒了主意,任憑鞭子刺向她的要害。
一個身影突然飛到她身邊,帶著她向遠處掠去,如兩隻比翼的鳥。
冰痕並沒有窮追不舍,他收了鞭子,立刻又是赤手空拳。
經曆剛才變故,我有些心悸,氣力散了大半,隻得被冰痕抱著,走向空曠之地。
他重新變回溫柔,而我也不便抗拒。
隻是,那根懷疑的刺,已深深紮進我心中,怎麼也拔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