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圓之夜,正是行動之時。
我們五個入夜時分就來到海邊,聽著海潮聲起伏跌宕,前赴後繼。
海邊是濃密的紅樹林,月光打在那些低矮的灌木上,海麵上便出現了一些稀奇古怪的倒影,看起來有點陰森恐怖。
冰痕抱著我,坐在一棵灌木的氣生根上。
現在他每天都會抱著我,讓我窩在他的懷裏,這讓我覺得既溫暖又尷尬。
好在迦南和澄明在遠處,他們要偵查月石的位置。
其實他們是為了避嫌,我知道。
“為什麼你不帶我們直接去九重峰呢?”我問。
冰痕親了一下我的頭發,說:“那是封星特意造出的幻境,斥力太強了,就憑我一己之力是進不去的。”
“如此說來,九重之境才是如今封星最看重的地方?”我疑惑。
冰痕“嗯”了一聲:“是這樣的,這可關係到她的性命與將來呢!”
看來沒有捷徑可想,隻能借助月石之力了。
這一年多來,我都未見到封星,這次終於還是要相見了,我不由微微地激動起來,
而今,我已不是她的奴仆,而是欲結果她性命的正義之士,其間反差之大,恍如夢中。
“想什麼呢?”冰痕晃動著我的身軀。
“沒事。”我悠悠道,“隻是感歎世事難料。”
“是啊,也許千般心思,到最後仍是功虧一簣。”冰痕的語氣也頗為感慨。
我知道他說的是封星。
再有半個時辰戌時便告結束,我們又繾綣了一會兒,逐漸感覺濕氣重起來。
冰痕的眉毛頭發全都蒙上了一層水汽,我笑:“怎麼像個水塑的一樣。”
說著,我伸手幫他抹去水珠。
他捧起我的臉,也笑:“你還不是一樣?”
他卻未幫我擦臉,而是直接將唇印在了我的唇上。
我們忘情地吻著,待彼此睜開雙眼,才驚覺四周早已是白茫茫一片。
“我看不見了!”我抓緊冰痕的手,驚訝道。
他摟著我,寬慰道:“放心,有我在。”
豈知他那絕佳的視力竟無用武之地,於是,冰痕隻好將空氣中的水汽凝固成一顆顆冰雹。
形式愈發糟糕,冰痕凝固的水珠隻能照亮我們身邊的一小片區域,而且也不持久,很快那些霧氣遮住了空白區域,我們立刻又陷入迷霧編成的網中。
“還好不會掉入海裏。”冰痕在我耳邊笑著,繼續凝固水汽。
我們很快來到與海浪交接的沙灘上,海水戲弄著我們的鞋麵,讓我們的雙足一點一點潮濕。
眼下連海麵上都籠罩著厚重的霧氣,難怪人族擁有寶圖,卻從未能升入九重之境。
冰痕表示自己沒有辦法驅散迷霧,我隻好嚐試利用煙雨弄塵來消弭水汽。
當一團團火焰炸開時,四圍的環境短暫地顯露了一會兒,即又被濃霧覆蓋。
即便如此,我們隻能照亮沙灘上的小塊區域,無法照見海麵上的情景。
這可如何是好?
我沉思片刻,問冰痕:“你能將空氣中的水汽凝結成一條冰線嗎?”
“可以。”冰痕質疑,“不過那又有什麼用呢?”
“你先照我說的做。”我開始有了把握。
冰痕照辦。頃刻間,一條極細的冰線便向著遠方伸去。
我忙喚出縈魂炙炎,讓烈焰繞著冰線也向海麵延展。
冰痕又多凝結出幾條冰線,我則多喚出幾條縈魂炙炎。
當他終止凝固時,我的炙炎也爆炸了。
霎時,海麵上燃起璀璨的焰火,宛若盛大的煙花表演,將方圓百裏的海麵照得通明透亮。
隻是施展縈魂炙炎極耗精元,我隻嚐試了一下,就大汗淋漓,綿軟地倒在冰痕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