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設了結界,我們還是受了點傷。
我齜牙咧嘴地坐起身,覺得腰和背快斷了一般。
冰痕抱我入懷,問我:“哪裏疼?”
我痛苦地摸著自己的後腰。
他的手在我腰際輕輕撫摸。
頃刻間,似有一股清澈的溫泉在我的腰部流淌,慢慢流進我的身體,讓我全身的肌髓都酣暢淋漓。
冰痕似乎已經知道我的痛楚減緩,嘴角含笑,用鼻尖摩挲著我的臉。
我推開他,嗔怪:“別鬧,有敵人!”
結界外,可清晰地聽到翻身和踮起腳尖疾走的輕響。
“怎麼辦?”我輕聲問冰痕。
他撇撇嘴,哂笑:“能怎麼辦?這幫人有炸藥,你這個火藥罐子豈不是要被炸飛了!”
我怒,狠狠剜了他兩眼,伸手要掐他,他趕緊告饒,示意我噤聲。
偷襲者似乎正在向我們逼近,冰痕放出迷霧,才撤去結界。
那些刺客果然亂了方寸,但如此一來,我也看不見對方行蹤,要不是冰痕摟著我,我撞到對方槍口上都有可能。
若說我有極好的聽覺,冰痕則擁有極佳的視覺,他帶著我上下飛舞,並不時彈射出冰刃。
隻聽得慘叫聲此起彼伏,那些刺客的身體一個一個重重地砸在地上,連木地板都禁不住為之顫抖。
有刺客因為恐懼,不顧一切地再次扔出炸彈。
可他那盲目的行動卻令他的同伴遭了秧,更多的刺客被炸得粉身碎骨。
不久,冰痕終於驅散迷霧,我才得以看清廢墟中的情形。
滿是塵土和碎屑的地麵上橫陳著八九具屍體,這些屍體均是高鼻深目,眼珠灰褐色,頭發卷曲發黑,似曾相識。
我忽然憶起英東國,當地百姓的麵容和眼前這幫刺客別無二致,卻和麵孔平坦的龍國人不太一樣。
難道,英東國仍在追殺我?
“原來是舊相識。”冰痕也認出了刺客的身份,打趣道。
“他們怨恨我們殺了國王,當然不肯放過我們。”我有些無奈,心中泛起一絲奇怪的情感。
一方麵,我覺得他們愚忠,為了一個奸詐貪婪的國王,連自己的性命都搭上了;另一方麵,我卻羨慕那個惡劣的國王有如此衷心的部下,我甚至想,如果自己也能擁有一批這樣的手下該有多好!
此刻,冰痕用複雜的眼神看了我一下。
不過,他沒有說話。
他拿出香,點燃。
我愣了一下,才想起他是隨影戰士,當然也會噴出火苗。
隨後,迦南、綺亞和澄明跟我們會和,他們見到廢墟都有點吃驚,而得知有人一直在追殺我們後,更是驚訝不已。
“你們跟誰結仇了?”迦南疑惑地看我。
“沒跟誰,我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心虛地不敢看他。
冰痕這才告訴我們,他已找到前往九重峰的路線。
根據寶圖上記載,每年八月十五戌時至亥時之際,東海上會升起月石,月石將帶領眾人升入九重之境,那裏將是前往九重峰的起點。
我算了下人界的日子,距離八月十五還有整整一個月。
如今再留在聖臨城隻會徒增麻煩,我們決定前往東海邊,在那裏等到月石升起。
旅程有驚無險,盡管我們時常感覺被跟蹤,但在十五天後,仍舊平安抵達東海邊。
海邊有個小漁村,我們在村裏暫住下來,每天焦急地等待著。
這段期間,我和冰痕已經不再避諱親密關係,我們經常手挽手出雙入對,盡管知道迦南和澄明會心傷,但我更怕冰痕會因我的拒絕而難過。
許是逐漸對我心死,迦南對綺亞的抗拒越來越少,有時候我會看到他們兩個在海邊靜坐,綺亞還將頭靠在迦南肩上,兩個人一起看著海天一色、潮漲潮落。
我由衷希望迦南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