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別過臉去不理他。
裹著魚子醬和新鮮蔬菜的飯團送到我的鼻子底下,不一會兒就勾起了我的食欲,我很沒骨氣地抓過飯團,開始大快朵頤。
冰痕“撲哧”一笑,安靜地看我把飯團吃完。
我吃了一個,立刻想離他遠一點,誰知脫口而出的卻是:“還有嗎?”
話一出口,我恨得想打自己的嘴。
冰痕壓抑不住微笑,又掏出一個飯團,還拿出一瓶鮮奶,遞給我。
我再不顧顏麵,索性接了,大口嚼著,還故意落下飯粒,存心要把他的幹淨衣袍踐踏得一團糟。
豈料他竟未不悅,令我大為驚奇。
待我吃完,他才用商量的口吻對我說:“千機,我發現咱們之間有誤會,是否該好好談一談?”
“沒什麼好談的!”我不有分說打斷他的話,同時偷偷瞄了一眼他的胸口。
可這次他沒有送好吃的給我。
我難掩失望,隻好放低姿態問道:“談什麼?”
冰痕撅起嘴,戴上委屈的麵具:“你似乎對我有誤會,我不知道哪裏得罪你了!”
我氣得說不出話來。
怎麼會有那麼不要臉的靈啊!占了我便宜還說我錯怪他!
“你心裏明白!”我剜了他一眼。
冰痕卻搖晃著我的身體,一臉懵懂的模樣:“我不明白。”
他忽然側過臉,細看我的表情,語氣極致溫存:“所以要你來告訴我!”
我的弱點是耳根子軟,他若凶狠對我,我必以牙還牙,可現在他的低聲下氣卻讓我沒了脾氣,而且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冰痕見我不說話,忽然高興起來,環住我的腰,像個孩子似的撒嬌道:“你看,你說不出來!你還是對我有好感的,對不對?”
我無奈地扭頭,看著他,不知該說他什麼好。
“啵!”這個可惡的家夥趁我不留神,竟偷吻我!
“你!”我揚起巴掌,欲疾風驟雨般地拍下去。
“怎麼了嘛?你要這樣對我?”他撅著嘴,一雙眼眸裏閃著兩抹藍藍的水光,委屈地看著我。
我哭笑不得,手掌揚在半空,竟是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了。
冰痕狡黠地拿下我的手,把頭窩在我懷裏,嘴裏哼哼個不停。
我被嚇得一動也不敢動,雞皮疙瘩碎了一地。
結果,我反倒成了一個老媽子,不時拍拍冰痕的背,摸摸他的頭,心裏卻在納悶,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午後的陽光溫和地撒在我們身上,微風牽著垂柳的手,在河麵上勾畫出晶瑩璀璨的漣漪,遠處的石拱橋上人流如織,一切美得令人目眩。
一個時辰後,我們才站起身,冰痕的腿麻了,隻能慢悠悠地走,我好心幫他一把,他卻直接將身子倚在了我的肩膀上,壓得我齜牙咧嘴。
我一邊在心裏把他罵得狗血淋頭,一邊費力地拽他回客棧。
迦南和澄明看我們以這種“親密”的姿勢走向他們,麵色均有些難堪。
綺亞示威似的將手搭在迦南肩膀上,孰料卻被迦南大力甩開。她那一張剛修複好的俏臉頓時漲成了豬肝色。
“兩位客官,裏麵請!”店小二高呼一聲,一路小跑地奔過來。
兩個長工打扮的中年人急匆匆地上樓,在與我們擦肩而過時,他們似乎也在觀察我們。
我看出這兩個人麵容剛毅,步伐穩健,肯定帶了一身功夫。
“有殺氣。”冰痕咬著我的耳光,卻咯咯笑著,仿佛在說一件無所謂的事情。